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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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锦心命格奇异,自幼多劫却无难,总能化险为夷,一生悲伤少、欢喜多,艰险少、顺遂多。还说锦心天生心性筋骨灵透,或有异于常人一处也不必忧虑。”徐姨娘眼中带着忧色,“我看着孩子这样难受,在梦境现实哄苦苦挣扎,我这做娘的如何能够放心……” 徐姥姥心中发涩,揽着女儿一时无言,过了好半晌才想起一事,缓缓问:“我记着你院里那是佛堂,供的事观音菩萨,怎得与沁儿这却请的道士看。” 徐姨娘摇摇头:“佛家不给人批命,我们老爷当时为了求安心,带着锦心走遍了各路高人门前,最终还是乘风大师给了句准话,我们也就信着他了。”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徐姥爷走了出来,徐姨娘便将后续言语尽数压了回去——徐姥爷素来是最不喜患病之人不看医生吃药,反而去求神拜佛的。 何况是自家人。 但徐姥爷俨然是听到了她们两个方才的言语的,却不闹不怒,反而叹道:“我常听闻佛道教内医者更有些不同于寻常医者的用药之道,你们说的那位乘风道长,我也与他切磋过医术,属实是十分高明的。不如就请他给沁姐儿看看吧。” 徐姨娘苦笑着摇头:“他也说闫大夫的方子开得很好,他开出的方子定然不及。” 徐姥姥忙推了推她,等徐姥爷出去了才道:“你可真是在这里头清闲日子给呆傻了,你爹那话是叫你去烧香求神!这老头子犟了一辈子,自己病的药石无医时都没想要求求神仙佛祖,如今为了沁姐儿,倒是愿意低头了。” 徐姨娘眼圈一红,低着头半晌没说话,好一会挤出一句:“女儿不孝,竟还叫爹娘为我们cao心。” 徐家人留在文府里吃了晚饭,寄月塞给锦心一个木雕的小兔,雕的小兔抱着萝卜坐着,姿态懒洋洋的又无端显得矜贵,神情竟有些清冷,不似寻常的兔子雕刻刺绣的不是玉雪可爱就是憨态可掬。 徐舅妈笑道:“这兔子从三月里就开始雕了,雕废了一个又一个,本来该在沁姐儿你生辰时候给你的,可那时那个雕出来她又说神韵不足,又改了一次,才这会给你,就算是你寄月jiejie补给你的生辰礼吧。” 锦心接过托在掌心上细细看着,越看越喜欢,倚在寄月怀里笑眯眯道:“没想到在寄月阿姐眼里我竟这般清冷高贵,真是太荣幸了。” “什么清冷高贵?”寄月好整以暇地挑眉,“我雕的分明是只懒洋洋的抱着萝卜都不屑啃一口的懒兔子。” “噗嗤——”徐白术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寄月瞪着杏眼横了一眼,也不理论,背着手摇摇摆摆地往一边走,边走边道:“这有些人啊,口是心非,平日里不见多想啊?和人说起自己meimei来恨不得把人吹到天上去,这会真见了人,怎么半点不会哄了?” 寄月还要瞪他,他也不当回事,在旁继续道:“和阿智也就算了,他这些年受你的气都受惯了,你说得再难听他也能从中品出二两蜜来,咱们阿沁还小呢,你小时候大哥不也哄着你吗?到了你这就不会了。” “好了。”见徐寄月还不服气,二人眼看要辩上了徐舅妈站出来打圆场道:“好容易见面一回,能和姑姑表妹说话一会,你们掐起来了岂不是浪费时间?这会子天也晚了,咱们也要回了,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不错,既然来了这府上,还是要讲究些规矩。等会咱们不从后门走,还要去前头拜会一番太太才是。”徐姥姥点了点头,众人又说了两句话,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徐姨娘亲自送徐姥爷、徐姥姥等人去了正院,文夫人这会精神倒是不错,见众人面上不见来时的急色,便笑吟吟地与他们说了两句话。 见寄月出落得明媚爽朗,举止大方,还叫她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话,又笑吟吟道:“我肚子里这个若是个女孩儿,最好便是月姐儿这般的性子,爽利又大方。” 徐姥姥少不得夸赞蕙心与澜心几句,文夫人又问过徐白艿、徐白术与寄月的婚许之事,徐白艿、寄月都定了亲,徐白艿明年三月里就要成亲了,文夫人笑道:“算来我家翰哥儿也是差不多明年三月成婚,届时你们可以定要过来吃一杯喜酒。” 文云两家联姻,本将婚期定在明年秋日,奈何文夫人有了身子,怕那个时候精力不足不能cao持婚事,也希望儿媳妇能尽快嫁过来掌管中馈,便与云家商量着将婚期提前到春日里。 届时文夫人身子虽沉,却还能有些精神,左右有蕙心与秦老嬷嬷帮忙,还有几位能帮着忙活的亲戚奶奶,倒不算十分为难。 若是秋日里,届时幼儿降生,前头要紧的那一二个月里她又要坐月子养身体,恐怕是没那精神cao持长子娶亲这等大喜事了。 云家那边也是明事理的,两家又重新议期,最终还是将婚期定在三月的一个大吉日里,这段日子文从翰一直没有去书院,便是在家安心温书,等待到姑苏迎新妇的那一天。 徐姥姥总归是笑着答应了,文夫人还请徐姥爷替她把了脉,走时备了丰厚的一份礼物,徐姥姥道不敢受,文夫人笑道:“这有什么呢,各院里来了亲戚,都没有空手走的道理。 往大了说,大家子的规矩体面都在这上头;往小了说,往日你们送了素若meimei的那些新鲜东西,她也多偏给我的,我也算受用了,这会回敬一些也是应当的。这也不算什么厚礼,两匹缎料,年节下了,给三个孩子裁新衣的。 老爷子是医道高人,好药材见多了,我们府里那些个补品怕也入不得眼,便不班门弄斧了,倒是我厚着脸皮,贵馆疏风解寒的药丸子没有说不好的,却一瓶难求,仗着咱们这亲戚关系,向想您讨两瓶。倒也不急,明年我们家翰哥儿就要参加秋闱了,考场里头湿冷阴寒,我这做娘的总想预备得更周全些。”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徐姥爷定了定神,轻抚胡须,道:“药丸进考场怕是带不进去的,这种东西素来是考场查身最忌讳携带的,若太太信我,不如在考前给哥儿服些补元气的药品,八月金陵天气还能将就,元气补足了,要染风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徐姥姥用胳膊肘瞧瞧拐了他一下,徐姥爷不明所以的,文夫人听了便笑,诚恳地道:“那我就记着您这法子了。” 一时天色晚了,徐姨娘站出来说:“太太,时候不早了,我送我爹娘兄嫂他们出府去,不然回家也晚了。” “去吧。”文夫人温声道,又吩咐:“叫外头套两辆马车,打发几个人送送。这寒冬腊月大雪天的,便是雇马车也不好雇,或是自己套车来的,夜晚里驾车冷风中,怕冲撞了,不如就坐府里的车回去,明儿个再来取便是了。” 她安排得妥帖,徐家众人只能应是,一时出了定颐院,走出内仪门,徐姥姥握着徐姨娘的手,低声感慨道:“你们这太太啊,为人处世真是不了得。” 徐姥爷走在一边,听了这话眨眨眼,徐姨娘却已笑道:“太太性子宽和,待我们也都极好。周姨娘、梅姨娘娘家人都常来走动,太太也常遗憾阿娘你不怎么过来走动。” “咱们家忙,没一个能抽开身的,不然阿娘也乐意时时来看你。”徐姥姥握了握徐姨娘的手,眼见隐隐见到二门的影,便松开她的手,叫她留在原地,一面道:“你不要送了,回去吧。天儿冷,回去喝一盏姜汤驱驱寒。 好生照顾着沁姐儿,今儿太着急,却忘了林哥儿,没能见上一面,年后你一定要带着孩子们回家一趟。我留给你的方子,你有时间要做给沁姐儿吃,或者叫她身边的人做,我看她院子里不是有个厨房吗……” 母女二人依依惜别,又是半晌时光。徐太素小心劝道:“娘,时候不早了,人家府门要落锁了。” 徐姥姥动作一顿,抬手想要揉揉徐姨娘的头,最后也改成只拍了拍她的肩,软声道:“阿娘走了,你要保重。” “jiejie,保重。”徐太素凝视着徐姨娘,向她弯腰一礼,姐弟二人目光相对,同时一笑。 看着他扶着徐姥爷一步步走出府门,徐姨娘久久伫立未动,好半晌,与周嬷嬷叹道:“我少时说,日后定不远嫁,就留在爹娘身边,守着他们尽孝。如今看来,少时的诺言也不过是痴话罢了。” “至少咱们姑娘能守着您,好端端的一生,在您身边尽孝不是?”周嬷嬷柔声劝慰着,扶着她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锦心的身子还是有些好转的,只是她一直懒怠动弹,体力上的差距也感觉不太出来。 吃年夜饭那日她在定颐院里坐了半日,只微有些疲累,文夫人要与文老爷他们祭祖去,叫锦心先在礼物炕上歪着,一面与文老爷、徐姨娘笑道:“沁姐儿可真是好些了,少见她这样精神的时候。” 徐姨娘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来过年,二来锦心的身体有了起色,即便折腾了一整个白日,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若单论男嗣,文老爷是独子,文老爷父亲那一辈也是独子,文家旁支也都是很远的血缘关系了,不过同一个祖宗在上,素日来往的频密,也就亲近。 晚上祭过祖后,众人来到前头文老爷所居之正院的大暖阁中,这边可比旁的院落里取暖的小暖阁阔朗出十倍不止,文老爷命人在上头角上置了个大熏笼,交代晚晌夜宴时分姑娘唉那边坐,也不过为了叫锦心暖和些罢了。 澜心不嫌弃是在角落里,笑嘻嘻地与锦心挨着坐下,“可是托了沁儿的福了,今年的天儿好冷,比往天冷处许多,早上我还头疼,这屋子这样大,放多少熏笼偶读无济于事,没想还有这个妙处。” 一时婢子进上吉祥果、如意糕、屠苏酒、各色蒸煮煎汤的饺子来,就是要拜年了,蕙心手肘碰了碰澜心,示意她安静些。 果然,献宴后,文从翰便起身,牵着小豆丁大点文从林的手,带着文家旁支几十个同辈跪下给文老爷、文夫人拜了年,文夫人笑吟吟地,每人俱都给了一个大红双喜盈门锦面黑绒线绣双福字如意锁边的荷包,里头是些金珠锞子,众人俱都谢过。 随后蕙心起身,领着同辈姊妹,乳母抱着襁褓中的华心,众人又亦行了礼,照样是每人一个荷包,谢着领了下去后。 随后各自宴饮,文老爷端着酒杯与文夫人向文家旁支的长辈们一一敬过去,问候道喜。 锦心素来厌烦吵闹,今日过年,倒还耐得住脾气,不过她对文家旁支的大部分人无甚好感,打小便是如此。 同辈之中关系不错的倒是有几个,但锦心自幼体弱多病,文家旁支的人怕孩子冒犯了担责任,便都叮嘱要远着她些,蕙心恨不得把meimei拴在腰带上,故而锦心也与她们一起玩过几回,不过她打小就多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关系再好也好得有限,碰面了面上带着笑说话,大家身份看似差别不高,可文家主支煊赫富贵,旁支没有不眼热,主支这几位姑娘各个养得娇贵,旁支可未必。 席面上有人说了两句酸话,锦心冷冷地垂下眉眼,她无端地便有些畏惧,不由住了口,心有讪讪,又恼自己:多大个小娃娃,怕她作甚。 蕙心这时从桌上的野鸡锅子里舀了一碗汤给锦心,温声道:“喝口汤暖暖,若是累了就过去歪一会吧。” 锦心点点头,冲她笑笑,未心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身子挡住同桌上那一侧人的目光,替锦心夹菜,交代她:“多吃点,来前我阿娘特意告诉我要看着你多进些。” 锦心略感无奈,却还是笑着,未心就喜欢她眼儿弯弯的模样,叫人见了便心里欢喜,立刻又抬手给她夹了两筷子菜。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承恩公府中,贺时年轻咳两声,露出几分疲态来,老夫人便忙命人送他回院中休息,又再三叮嘱明日不必早起来请安,好生歇息养身才要紧。 贺时年做出一副感激模样,行礼谢过了,秦若忙进前来扶着他出了屋子。 回到院子里,院里人倒是将屋子烘得暖暖的,也备了几盘鲜果、点心、蜜饯在桌上,见贺时年回来,忙斟热茶、备汤药,贺时年笑着叫他们下去歇着,等人都散了,方才来到窗边榻上,缓缓坐下。 他解下随身携带的荷包,从中取出一封折着的信,手指在最末一行清隽端稳的小字上不断摩挲着。 吾安君安否 近来金陵常有大雪多感悲怅甚念汝 吾日三省吾心念汝乎念汝乎甚念汝乎 好半晌,他红着眼圈轻轻一笑,“我也想你。” 他身后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不存在的秦若忽然将手伸向身上的荷包,在里头掏了掏,从中掏出一只拇指大小黄澄澄的小苹婆1形状锞子出来,上前两步双手奉与贺时年,“随着这封信一起送来的。婄云的信里说,文主子的话,希望您在京里一切平安、万事顺遂。” 贺时年先是微怔,旋即反应过来便极欢喜,忙伸手将那只小苹婆捧在手上细看,越看越觉着哪哪都好,比宫中年节赐下的那些花样锞子简直精致好看出千倍万倍。 他美滋滋地放进荷包里,珍惜地拍了拍还有些瘪的荷包,炫耀似的给秦若看:“我媳妇惦记着我呢。” 秦若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美滋滋的主子,没忍心告诉他,自己和荀平都有。 算了,叫主子多欢喜一会吧。 但这些有媳妇的人,真是恨人。 秦若在心里狠狠掉了两滴泪,仰着头安慰自己:冷酷的刀客没有感情,不需要媳妇! 过了一会,贺时年忽然叹着气道:“唉,忘了你没媳妇了,怎么可能理解到我的快乐。” 秦若顿时如受重击,贺时年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对他道:“放心吧,你这辈子会有媳妇的。我看前世婄云临终时的模样,也不是对你半点感觉都没有。她是天生在感情上淡泊了些,正好如今你文主子那边情况不定,恐怕大半时间还是你与她书信交流,这岂不是你的大好机会吗?等我给你支上两招,你这辈子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其实心里想得是——老子这辈子一定把婄云从我媳妇身边支走,呔,长发女子休要与我争宠! 第四十一回 过年给媳妇送金子希望留下…… 过了除夕这日, 文府中反而更是热闹了。 昨夜合欢宴散去后天色已晚,众人都没回园子里,各自随着生母住了一夜, 因文夫人今年有孕在身,自然也没提守岁的事。 次日一早, 卢mama便从后头赶了过来, 先给徐姨娘拜了年, 徐姨娘命人拿了一个塞着两个金锞子的荷包给她——这是乐顺斋里头等份额的赏了, 只有周嬷嬷并锦心、文从林身边得脸的嬷嬷有,其余大丫头们还要再减一等,是一金一银两个,立夏、绣巧等人都是。 卢mama领了赏,连说了几句吉利话, 她照顾锦心多年, 深知徐姨娘的心结在何处, 故而只祝姨娘、哥儿、姐儿来年身体康健平平安安, 便叫徐姨娘很是开心了,又吩咐人取两块尺头给她, 笑道:“过年了,你家哥儿又长一岁,这块尺头给他裁衣裳穿吧。” 她正在镜台前梳妆, 这会叫人端了个墩子来给卢mama坐了, 命人端上茶来叙着话,一面遣人去看锦心起了没有。 锦心这会也已经起身了,虽还有些困倦,坐在桌子前迷迷瞪瞪的,但面容端静, 等闲外人也看不出来,只觉有几分懒散,放在锦心身上也不过平常,她身边人并不觉奇,唯有婄云能看出两分,心中感到熟悉,又有些好笑。 因是新年,锦心身上穿着大红的袄褂,对襟的哆罗呢褂子领口露出里头袄儿襟前颜色鲜亮的柚子,露出柚子的一角,几簇绿叶拥簇着,颜色搭配极好、质地上佳,即便红绿搭配也不显粗俗,惟觉鲜亮喜人。 褂子上素无纹饰,下摆垂到膝上,露出底下半见黄的棉裙,脖子上一个沉甸甸的金项圈,挂着一块凝脂美玉,项圈上錾着松木灵芝祥云如意,头上是錾着灵芝云纹的金头簪,一枝红梅绢花斜插,正是大姑奶奶送来的京中内造新花样。 耳边是用细细的金丝坠着水滴形的玉珠儿,未加工艺不见镶嵌,反而有天然去雕饰之感。 这样打扮完全,锦心便觉着肩上发僵,不由哀叹道:“幸亏每年只过一回年,不然这身量我也没得长了。” 绣巧听了“噗嗤”一笑,替锦心理了理褂子下摆的流苏,笑道:“姑娘好端端的,愁这个做什么?或是脖子压着不舒服,晚上我帮您揉揉。大正月里头,人来人往的,总要叫人知道咱们家姑娘的体面不是?” 锦心有些无奈,却也只能任由她们上下摆弄自己,等一切装饰齐全,方被四五个婢仆簇拥着来到徐姨娘房中。 锦心一进屋,便有人捧了锦垫来,锦心提起裙摆跪下,给徐姨娘行了礼,动作如行云流水,既有端庄沉稳,又有少女的轻盈俏丽,一举一动都好看极了。 “女儿给阿娘拜年了,祝阿娘新年事事顺意、身体康健、万事无忧。”她面上抿着唇带着笑,动作也不显迟慢,很是轻盈灵动,但耳边坠子只是轻曳,发后流苏微动,便透着内敛矜雅。 这是寻常闺秀至少四五年的修行,然而锦心至今学习礼仪尚且不足一月,或者说正经随着钱嬷嬷习学,只学了几日罢了。 骆嬷嬷在旁看着,心中不由感慨万千,那边徐姨娘已命人捧出两只雕花木盒来,含笑示意锦心接过打开。 锦心打开一瞧,上头那个木盒里是满满当当的金银锞子,打造的精细小巧,银的占八分、金的占二分,在府里素日赏人或者外头兑了钱来花用都很方便。 文家豪富,对外还算低调尚且不显什么,但对家里的孩子们却是实打实的大方。两个哥儿在文夫人的坚持下尚且没有养得十分娇贵,但对姑娘们却是实打实的抚富养。 譬如金陵闺秀们那些世家大族的多是每月二两,官家女子只有巡抚、总督二府闺秀月银能有此数,但文家的几位姑娘每月月银却是实打实的五两。 左右官商有分,那些官宦人家也不会自折身段来与商家比较,江南之地巨富极多,各路盐商哪一个不是家底丰厚?还有文家这个皇商、天下丝绸第一胡家、天下金银器第一的天工金号、旗下当铺数十家的段家等巨富之家,可以说是巨富扎堆,各个养女儿都是这个标准的,那些官宦人家听了顶多酸一句“铜臭熏天”,旁的也没了。 大家都是这样,便也不显得自家突兀。按理说这个零花,文家姑娘应该过得很是宽裕了,但架不住偶尔还想要在外头买件首饰钗环、新鲜的胭脂水粉、书籍画卷,比如蕙心喜画,平日常逛书画局,收藏了两箱子的好画,每月在此上开支便不小,那些月例银子便是不够花的。 所以自己娘亲多半都会有所贴补,何况为人父母的,总是担忧自己孩子钱不够花,锦心搬出去之前文老爷塞给她一包金银,徐姨娘憋了半个多月,终于等到过年,能把手中的东西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