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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害怕了,抱着她彤彤:“啊?那怎么办啊?我们去找赵医生啊!” 方清源坐在桌边,卯了她一眼。 云潆逮着他的眼神,也觉得自己太装了,她根本不想见到那个斯斯文文高高挑挑的赵医生呢! “彤彤~”小姑娘撒娇,“你帮我嘛,我看不到。” “那我帮你挤一下,上个药。” “嗯嗯。”云潆应的很乖,老老实实跟着上楼。 二楼,彤妹试了两回,下不去手,压根没和云潆商量,探头喊:“阿源!这个我害怕,你来吧!” 方校长终于站了起来。 过去一瞧才知道他的美术老师有一排耳洞,从耳骨一直打到耳垂,耳垂rou嘟嘟的,因为他的视线而不自在地动了动。 “云云耳朵会动呢!”彤妹觉得很神奇。 云潆抱着她的小象,哼哼唧唧:“你不要看了,快点……” 她发脓的耳洞不是耳垂上的,脓包长在耳骨,也不知道刚才彤妹怎么弄的,现在渗出点淡色黏液。 方清源转身去洗手,再用酒精消毒,这才碰了碰女孩的耳朵尖。 他的手好烫。 云潆下意识躲了躲。 “痛?”男人低低问。 其实不是……有点痒……但还是嗯了声。 方清源的手更轻了,他黑色的裤子蹭在云潆坠下来的粉色床单上,云潆盯着那处,感觉他的指腹捏住了她的耳廓,那一片像是要着火。 彤妹在方清源开始后三秒内撤离现场,怕听见她云云喊疼,风风火火下楼去买冰棍等着哄崽。 而云潆并没有喊疼,反而很安静,尽管攥着小象的手很用力,但她一声不吭,看起来甚至更软了一点。 这种事,越快越好。 方清源很利落地挤掉了脓包,那片薄薄的皮肤平整起来,他注意到了云潆的变化,也感觉到了指腹下越来越烫的耳朵。 他的手很粗糙,肤色很深,有一些小伤口,不好看,衬得那扇小耳朵愈加白净柔软。他捏着这样的耳朵,女孩的头发也摩挲着他的手背,像无声的依赖。 他把冰凉的碘伏涂上去,看见单薄的衣料下,女孩的背脊又弯了弯,往下坠,几乎撑不住。 她脸颊连着的一片红彤彤的,温度灼着他的小指。 这幅被捏住命跟子的老实样让方清源意识到什么。 上药的时候,女孩被蛰得一哼,哼唧也不是从前那样有力调皮的,而是软乎乎的,娇哒哒的。 方清源很快松开了手。 退开两步。 小指上,还留着她脸颊的热度。 手背上,还有她发丝拂过的微麻。 但一切在云潆的耳朵上并未停止。 她咬着牙,耐着冰凉药物带来的酸酥之意,脑袋歪了歪,似乎想蹭,被方清源制止,他低声威胁:“再乱搞就送你去赵医生那里。” 云潆不愿意极了,才不要赵医生碰她耳朵。 眼里水汪汪地看着方校长,心里的委屈不能说。 方清源避开那么清澈的双眼,彤妹冲进来:“崽!给你!” 云潆嗦着冰棍,慢慢缓过来,跟着彤妹去食堂吃饭,听说阿金中午做洋芋焖饭嘞! 过去一瞧,不止有洋芋焖饭,还有凉拌豌豆凉粉! 云潆捧着这碗豌豆凉粉去找大厨讨教,阿金被她弄得很局促,第一反应是去看彤妹,见她也跟来了,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难得多说几句:“芝麻要炸一下,加杨梅醋。” “好啦,你想吃再叫他做嘛。”彤妹说。 小姑娘诚心实意夸:“阿金,你好厉害哦!” 夸得金姓厨子忙躲开,躲得远远的。 ... 下一次再见到赵医生是在一个悠闲的周末,她并不是来上课,而是别着一条红丝带和彤妹在街上挨家挨户宣讲,阿金嘴里咬着铁钉,把又一个小铁盒钉在了墙上。 云潆趴在二楼,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无袖连身裙,娃娃款,丝毫不修身,整条裙子胖乎乎的。这种裙子不好驾驭,有一份胖就能显出十分,不过云姑娘骨架小,穿起来更显瘦,配上她那张小孩脸,像个还在上学的娃娃。 女孩细细的胳膊搭在围栏上,目光追着彤妹,看她丝毫不扭捏地宣讲艾滋病的几大传播途径,高高举起一个薄薄的小包装袋,强调做好保护措施的重要性。 她都不知道彤妹居然是红丝带协会的志愿者。 街口,围在一起抽烟的老人们撇开眼,一脸不赞同。 围在一起绣花的女人们也没听进心里,小声嘀咕谁家小孩前几天抽那个被抓了。 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们你推我我推你,从小铁盒里拿走一叠,嘻嘻哈哈跑开。 彤妹追着他们:“你们懂得用噶?过来我教你们!” 有个胆子大的边跑边喊:“你教阿金噶!” 阿金变了脸,一铁锤扔过去,哐当掉在地上。 彤妹捡起来,重新塞他手里。也不见生气,仿佛是已经习惯了,继续挨家挨户发那个小包装袋。阿金跟在她身后,手里的铁锤时不时“不经意”地挥一挥,叫沿路的人家只好收了宣传画册和那令人害羞的东西。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远。 方清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默默看着那巴掌大的画纸,今天的画里,有彤妹,有阿金,有小铁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