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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马空群惨叫,嘴里喷出血来,那灵武卫却嘻嘻笑道:“到底是年纪大了,不禁造啊!” 说着,又是一根透骨钉。 等到三十六根透骨钉全部钉好之后,马空群已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浑身都是冷汗,被解绑之后,扑通一声趴到地上。 沈三娘心疼极了,拿着手绢上去给他擦汗,一边擦一边说:“三老板,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一开始不意图行凶,也不至于会这样啊,哎……” 马空群气若游丝道:“毒妇……你这毒妇……” 沈三娘道:“三老板,你放心,三娘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她向两个灵武卫行礼,笑吟吟道:“二位小哥,烦请把我们家这位搬到屋里去吧,我怕他没法走路。” 那两个灵武卫便拖起马空群扔到那张木板床上去了。 马空群恨不得当即死去。 他感受到了,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经脉一点点被毁掉的感觉,那种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净的感觉。而且,他已老了,他已太老了,绝不可能有重塑筋骨的可能性了。 叱咤风云一辈子的万马堂三老板,已是个废人了。 他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可以行走自如,他现在两条腿的关节却不挺的打颤,他能预想的到,他下地走路时,一定需要一根拐杖。 而且那些透骨钉都扎的太深了,他只要动一动,浑身上下三十六个xue位都痛不欲生。 马空群老泪纵横,怒骂沈三娘:“贱人!连条狗都懂得感恩,老子养你二十年,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贱妇!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沈三娘瞪大眼睛,崩溃道:“我不懂感恩?!我自公主手下将你保下,不知废了多少口舌,糟了多少白眼!如今不过是废了你的武功,你就要杀我?!好……很好,既然三老板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走好了,你一个人呆着吧!看谁来伺候你!” 说着,她夺门而去。 马空群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疲惫的很,没过一会儿,他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在冻饿之中醒来的。 银州城的冬天是多么的寒冷,而他所在的这一间屋子里,没有炭火,也没有一床厚被子。 马空群瑟瑟发抖,连着喊了几声:“来人!” 没有任何人出现,沈三娘不见了。 然后,马空群就知道,得罪沈三娘的下场有多么的可怕。 整整五天,他都没能得到一块炭,他裹着那一床薄薄的被子,缩在床上发着抖。 他知道锻炼可以让身体变暖和,可是他身上太痛了,连走都走不动,更何况练功? 而且,他的腹中永远都出于饥饿之中,五天,整整五天,他每一天只能得到一碗稀粥,两三颗米,散发着泔水一样的味道。 第一天,他怒极,打翻了碗。 第二天,他梗着脖子不肯吃, 第三天,在极度的饥饿之下他留着眼泪吃完了那碗泔水一样的粥。 第四天,他已习惯了,他狼吞虎咽。 第五天,他开始期待这泔水粥饭了,他已不觉得恶心,他要活着,他只想活着。 沈三娘就是在第五天又出现的。 她穿着一条孔雀绿的裙子,上头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那么美丽,那么温柔,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样。 沈三娘对着马空群璨然一笑。 她带着两个丫头来,这两个丫头的手里都捧着三层高的食盒。 沈三娘亲自把这食盒中的食物一盘一盘的摆出来,有蜜炙的烤鸡、云腿、虾蕈、炙羊腰子、烤小牛rou、金钱肚羹,再有翠绿的莴苣、雪梨羹、蜜煎花雕。 马空群扑上去,急不可耐的用手抓着吃饭。 沈三娘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她轻拍马空群的背,柔声道:“慢点、慢点,没有人跟你抢的。” 马空群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沈三娘在折磨他,她要把他变成一条断脊之犬,只能伏在她的脚下汪汪的叫。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或许可以杀死沈三娘,可是他害怕……害怕沈三娘死了之后,他又会回到那种又冻又饿的生活之中! 马空群甚至祈求她:“不要走。” 沈三娘温柔的抚摸着他苍老的脸,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三老板,只要你听话。” 马空群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点了点头。 沈三娘果然没有再走。 相反,她还很贴心,给他换衣裳、给他喂饭吃,晚上的时候,就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么温暖、那么柔和。 他也终于每天都可以吃饱了。 但马空群却依然每天都感到恐惧,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生活都源自于沈三娘,假如有一天她变心了,不肯再对他好了,那么他立刻就会回到每天都只有泔水饭可以吃的地步! 马空群开始变的卑微、变的患得患失,他开始反反复复的咀嚼每一句沈三娘说过的话,揣测她的意图。 现在,沈三娘才是他的天、他的神。 他开始讨好沈三娘,甚至为沈三娘洗脚。沈三娘咯咯的笑着,玩闹似的用她的脚踢马空群的脸,马空群陪着笑脸,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看着她,实则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