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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屿摇了摇头。 “就是吃早饭。” 裴望屿住的小区附近很有烟火气,外面就是一条早餐街,不消走太久,程今宵明明是第一次来,走着走着就在他前面带路了。 她好像习惯了走在他前面。 严格来说,是习惯了裴望屿走在她的后面。 想到他的小时候。 小石头是很粘人的。 具体表现为:今宵走到哪他就跟她到哪。 他从屁颠屁颠刚学会走路就开始跟了,洗澡都企图贴着她,今宵烦得很,把他锁在淋浴间外面,她洗完澡出来就发现小石头两腿一岔坐在地上,厚厚的棉裤让他的腿显得像两个胡萝卜,他咬着自己的拳头,满手的口水,一对葡萄眼直勾勾望着今宵,今宵被他气笑,无可奈何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给你洗,给你洗。” 她会把小石头放在一个小小的木盆里面,怕他被水烫到,先沾着热水往他身上拍一拍。 “拍拍。”她说。 他跟着她的动作学,往自己的胸口洒水,含糊地说,“拍拍。” 她给他拍拍左腿,“拍拍。” 他自己拍了拍右腿,“拍拍。” “还烫不烫?” 她问他,他不懂。 小石头只是看着她。 “烫不烫?”她又问了一遍。 温水浇在身上。他十分的悠然自得,雪白的脸颊慢慢附上一层红晕。 今宵给他抹肥皂,使劲揉他白白嫩嫩的身子。 他竖起一根小指头,戳戳她的手臂,“宵。” 今宵愣了愣,眼里难以掩饰的惊喜,“你在叫我的名字吗?” 小石头热乎乎的小食指贴在她的手臂上,他又念了一声,清晰可辨的一个字,“宵。” 今宵激动地冲出去,“啊!!mama!他在叫我名字!!他会念我的名字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爱化了。 不谈春芽那地方逼仄阴翳,有小石头陪伴的日子还是温馨的,今宵有种带娃的喜悦和期待感,他小的时候很乖,不怎么哭闹,后来逐渐长大一些就呈现出小恶魔的本性,时不时把今宵弄哭了。 具体什么事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好生气好委屈,蹲在墙角发xiele出来。 小石头就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她在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宵抱着膝盖,耸着肩膀发出呜呜的哭声,不知不觉间她的手臂间钻进来一个脑袋。 “我错了。” 他弱弱地说着,把脸贴着她的脖子。 他像一团年糕。热乎乎的,粘在身上就扒不掉了。 小石头见她没反应,又说了一遍:“我错了。” 今宵擦擦泪珠,说:“你讨厌。”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奶声奶气说:“嗯,我讨厌。” 小石头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今宵的膝盖上。 一只淡粉色的千纸鹤,叠得很粗糙,小小的一个。他说:“给你的。” …… 很难想象,他会成为这样一个高大俊拔的男人,她怎么想都觉得神奇,陷入回忆好一段时间,程今宵脸上一直带着姨母笑,嘴角都快焊死在太阳xue了。 “有病?” 裴望屿看到旁边驶过的车灯快要擦到她,用力地把程今宵往他的怀里一拽,乜她一眼:“走路不长眼?” 程今宵看了看裴望屿拥住她的手,“裴望屿,你在抱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立刻把手拿下去,随意地塞到裤兜里,笑了下:“你说是就是吧。” 程今宵也笑了笑。 她在想他要是没有长这么大就好了,她一定要抱着他亲一亲啃一啃捏一捏揉一揉。可惜她现在是弄不动他了。 最后,程今宵带他来了一家面馆,面馆有个小隔间正好两个人坐,程今宵见裴望屿今天格外的沉默,她越发又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他靠椅背上,一副困倦的懒散模样看着她,没说话。 “角色被人截胡了?” “电影龙标没拿到?” “你不会被封杀了吧?!” 裴望屿闻言,终于表情微动,做出一副不齿的姿态,抬了下眉毛:“谁敢封杀我。” 程今宵:“真狂。” 面被端上来,一碗,程今宵的。裴望屿没点,因为他说他早晨没胃口。 她指了指面条上面的鸡蛋,说:“溏心蛋给你吧。吃个蛋总可以?”说着便将它夹到一个小碟子里推给她。 他无奈地一笑:“jiejie,我鸡蛋过敏啊。” 程今宵不悦道:“那还是拿来吧,真没口福。” 她正要把碟子收回,裴望屿捏着另一端重新夺了回去。 “怎么了,不是不要吗?” 他散漫地掀了掀眼皮:“特地给我留的我还能不吃?” “你不是过敏吗?还是注意点吧。” 他将里面的蛋黄挑出来,“我只对蛋清过敏。” 程今宵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说了句:“别动。” 而后她伸出手抓住裴望屿的手腕,将他的掌心翻过来。他稍有迟疑,想挣开,程今宵抬头看了他一眼,裴望屿就没再动。他越藏,她就会越好奇。索性顺从。 “手怎么了?”程今宵用指尖碰了碰他手心的两道创可贴。 裴望屿随意道:“把家里碗打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