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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宵拆着她乱七八糟的发饰,仍然背对着他,不无所谓地说:“那你走吧,我准备洗个澡。” 他没说话。 她整理好头发,回头看了看裴望屿,差点忘了他也是穿着单薄地在一片天寒地冻里穿梭过来的,于是又拿起丢在床上的外套,走到裴望屿的身前。 隔了些距离,她抬手将外套递过去。 裴望屿伸手接住,但程今宵还没松手,他就猛然一扯。 攥着衣服的程今宵被他顺势拉扯过去,额头在他胸膛上撞了一击。 程今宵嘶了一声,抬头跟他的双眼对视上。 裴望屿不轻不重地抱住了她。 与其说抱,不如说困,他只伸出一只手,从她的腰间向上,纤长的指节若有似无地覆在她的蝴蝶骨上,他又那么居高临下地压着眼看她,眼中还有浅淡的戏弄的笑意—— “我就这么走了你甘心?” 她哂笑:“我能有什么不甘心。” 裴望屿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程今宵这才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然而她推一分,他就进两分,在她来回顽抗几轮后,这个拥抱已经变得十分紧密,身体再无缝隙,而她终于感到几分羞耻。 “我没什么想说的,我要去洗澡了,你走吧。” 裴望屿把她放开,程今宵走进浴室。 她只松松地揽了一下门,并没有彻底关上,裴望屿换了个方位站着,他面对着这扇门,背靠着墙,看着程今宵在里面调节水温。 她的裙摆看起来有些麻烦。 程今宵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知道他还没走,半晌,混着水流声,男孩戏谑般的语气传到她耳朵里:“要我帮你脱裙子吗?” 她抬头看向外面。 浴室的玻璃已经升腾起一层浓厚的雾气,裴望屿的身形不甚清晰。 程今宵看到他靠近,而她没有躲避的空间,他三两步就走到了跟前。 她佯装吃惊地往后退一步,想去摸开关把花洒关掉却抓了个空:“你进来干什么?” “你不回答,我只能进来了。”他吊儿郎当地笑着,忽然又伸手勾住她的腰肢把她带到怀里,俩人说近不近,腰贴着腰。 他握着她半边脖颈,拇指撑住程今宵的下颌,令她抬头。 下一秒钟,程今宵的嘴唇就被堵住,眨眼之间,一个吻重重落下。 她被抵在浴室的玻璃门上,进退不由己。 流下来的热水被他的身体挡去了大半,溅到程今宵身上只有零星的水花,她很快眼红耳涩。 这个吻又湿、又热。她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嘴巴。 她紧紧地攥着裴望屿被水打得湿津津的卫衣。 再也没有那些混乱的机器架着,也不会有人叫停。 四下无人的逼仄房间里,水流声盖过他们的亲密声。 程今宵仰头迎合着裴望屿。 直到这个吻让她无法喘息。 程今宵躲开他的唇,大喘气,“你能不能温柔点?” 他的声音含笑从头顶传来:“太激烈了受不了?” 程今宵没有说话,她想要躲闪,被裴望屿截住,他托起她的下巴:“我就喜欢激烈的,忍着。” 这个断在中途的吻又要落下来,程今宵再一次喊停,她轻声地说:“身上湿了,去外面吧。” 裴望屿说:“也是,空间太小,干预我发挥。” 他旋即把程今宵打横抱起往外面走。 程今宵被他放在沙发上,中途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势,他在下,让程今宵趴在他身上。他可以掌控她,但不会完全掌控。 她有机会逃开,也可以顺从地接受他的吻,好像在逼迫她做出选择。 这个男人仍然这么狡猾。 时间在亲吻之间分秒流逝。他湿热的吻渐渐往下,缠绕住她的脖子。 程今宵感受到脖颈之间他炙热的喘息。 “怎么不叫停?”裴望屿忽然抬眼看着她,“不怕我把你办了?” 程今宵一愣:“裴望屿,你怎么那么流氓?” “不流氓接什么吻?”他张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轻率地勾起嘴角,“你真的很容易害羞。” 程今宵推开他坐起来,整了整自己被弄乱的衣衫。 裴望屿低笑,“不过,今天还是算了,我从不干趁虚而入的事。” 程今宵不禁冷笑。 他好像在讽刺自己。 裴望屿的视线落在她洁白的婚纱裙上,他躺回沙发上,平静地看着程今宵的背影。她为婚礼而化得精致妆容早就被他弄得凌乱不堪,头发也散乱地落在肩上,倒有种意外的美感。 “遗憾吗?”他忽然问道。 “什么?” “如果不是我来捣乱,现在亲吻你的人应该是你的新郎。” “你这么一说,是有那么一点。”程今宵做出遗憾万分的表情,摇了摇头,“结婚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裴望屿站起来,把程今宵也一并拉起来,带她走到窗前。 他将窗帘扯开。 无垠的海域落在她的眼中。 裴望屿把程今宵护在身前,他在后面贴着她站,“把眼睛闭上。” 她顺从地闭上眼。 很快,结婚进行曲的调子从他的手机里流了出来。 伴随着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带点难得的温情与正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