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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铁骑响了山河,红颜难忘,但将军仍是拿起了长枪,纵马上了疆场。 情是真的,不曾变过,但世事已改,人之一生中,不止有情,义亦难辞。 立在灵堂前,叶玑罗脑中闪过了许多片段。 爹走的时候她还年幼,后来也不过化作了另一个人与他见了最后一面……其实想想,爹的面貌还是这般模糊。 她算不上孝顺,更多的时候仍旧是带着骄纵任性的稚气,埋怨淹没了理智,能看清爹的心意的……也不过只是那时,千军破杀时,他上阵,浴血无归的背影。 那时仿佛一切都懂了,对于英雄而言,对红颜泪并非遗忘,不过是埋在心底,化作冰锥,时时刻刻扎得人迷失在回忆中,难以自拔。 ——他日我战死沙场,愿妻儿踏我血rou过忘川。 爹不会说花言巧语,军人给不了花前月下,能给的无非是血rou筑墙,护妻儿一世安宁。 如今他行迈靡靡,转身离去,又是谁为我血rou筑墙? 所以便是注定了从一开始,我只能选择半世流离,以手中之剑,让他看看,女儿也当得起浊浪惊涛,风霜雨雪。 “……回来了。”声音苍老,须发皆白,老国公缓步而来。 “阿公。”叶玑罗仍看着灵堂上的白绫似是出神,过了片刻,声音平静:“我没有哭着回来,没有给叶家丢人。” 老国公眼里露出心疼,按了按叶玑罗的肩,道:“从前是你爹对不住你,但如今……罢了,去给他上柱香吧。” 一侧的侍女忙递过麻衣,却被叶玑罗一手拦住:“不用了,爹那人,不喜欢这样。” 侍女为难道:“这……” 叶玑罗走进灵堂,也没有接香,凝立半晌,双膝重重落地。 “让我就这么待着吧。” 老国公一皱眉,自然是了解叶玑罗的倔脾气:“你这难道是要跪足七天七夜?” “有何不可?” “你!” “那阿公,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叶玑罗没有哭,眼睛都没有红,只是仿佛失神一般,怔怔望着灵位。 老国公长叹一声,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 “……叶姑娘孝情本王亦是动容,但这般两个时辰了,毕竟姑娘家,老国公是否……” 偏厅中,紫衣王侯时不时用余光瞥了瞥雕花窗外,灵堂正中身形僵硬得全然没有动过的少女。 倒不是说什么心存好感才这么关心,只是一个女子,往小了说还是个女孩,本应是受到小心侍奉……他不是没有吊唁过其他家的王公大臣,只不过别人家的贵女哭丧时梨花带雨,便是看似伤心,也绝不会像入定一般,似乎神魂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就那么跪着,不哭不闹,但也没人说她是多么的不合规矩。 因为靠近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种悲伤……大哀无声。 老国公闭上眼道:“殿下无需过虑,吾这孙女本就如此,像他爹一样,认准了什么事,谁都挡不得。” 紫衣王侯也不便多言,只不过留在叶府的时间刻意长了些。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四个时辰,仍旧一动不动。 华灯初上,一盏茶冷了又冷,紫衣王侯的脸色终于变了,忍不住道:“国公,容本王直言,叶姑娘不可再跪下去了!” 老国公又何尝不心疼,但仍旧叹道:“你劝不住她,只有她认定的人,才劝得住。” 紫衣王侯正要起身前去,忽然看见灵堂前一道素衣负琴的身影,飘渺如仙,慢慢走进灵堂。 叶玑罗的身形动了动。 灵堂中,白幡飘摇,素衣身影映着白烛点点,如同被岁月磨平的书。 “你来……做什么。” 琴师闭了闭眼,并没有回答叶玑罗的问题,反而问道:“……他死时,你也是这般吗。” “是我送的行,我怎么会哭。”叶玑罗慢慢道:“而且,这是家人,不一样的……” “我唐突了。” 叶玑罗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了。 “我记得以前不知道谁说过这么一句话,男人只有在父亲的葬礼上才会真正长大,但我不是男人……东方,你看我长大了吗。” 琴师无言。 叶玑罗闭上眼道:“问你也没用……也是,你是仙人,目无下尘,如今这人间悲欢一场,入不入得你眼我是不知,于我,是够了。我爹……他生前,我一直想让他以我为荣,现在他走了……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不恨他丢下我走得太早,只是有点遗憾来不及让他知道,他的女儿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着。” “逝者已逝。” “嗯,对,逝者已逝……都要向前看。”身形一晃,琴师下意识伸出手扶过。 叶玑罗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道:“我跪久了有点麻,你扶我去看看龙牙骓,是它把爹从战场拖出来的……受的伤不比爹少。” 一步步,从灵堂挪开,脊背未曾弯曲过。 “……” 偏厅内,古怪氛围漫开。 “这位应当是叶姑娘的……江湖朋友?” “这丫头交游广……”老国公亦不是好糊弄的,紫衣王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双方互相留有些颜面,不好说开。 老国公语气平平:“夜已深,九殿下深受陛下宠爱,勿让府中丧气冲撞玉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