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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年代,神奇的忍者和神奇的忍术,的确发挥了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创造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可除此之外,另一些基础的理论知识他们也的确没能跟上,于是现在这会儿,涡之国的绝大部分人都使用的是“晒盐”和“煮盐”方法。

    这两种海盐的提取方法,耗费时间较长,并因为含了过多杂质的缘故,口感很涩,不受大众的欢迎。

    但没办法,动物都是不能离开盐分的,所以普通人只能艰难下咽,忍者则多了一道海盐过滤工序,而更高阶层的人,比如说大名府和水户一家,就根本不吃这种海盐,而是使用是从火之国购买的一种精盐,也就是池盐。

    要让森深雪来说,池盐的口感其实也不怎么样,毕竟是天然盐,根本没有进行过精加工,跟后世真正的细盐根本无法相比。

    可就算是这样的盐,也在这个年代卖出了天价,是实打实的奢侈品,因此准备搞事的森深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盐!

    ——海盐提纯!

    众所周知,海盐之所以难吃,是因为海水中盐分复杂,除了氯化钠还有氯化钾氯化镁等杂质。原始的海盐制作,根本无法将这些杂质完全过滤,得到的成品也只能算是粗盐,只有在后续除去除去硫酸根离子、镁离子、氯离子后,才能算真正的精盐。

    可在这个资源匮乏、文化贫瘠的年代,又有谁知道什么硫酸根离子、镁离子、氯离子?谁又懂得如何处理?

    大家都是食不果腹、朝不保夕,能够有得吃就不错了,谁会想那么多?

    但森深雪会。

    并且她也来到了此地。

    于是,两天后,森深雪捧着第一罐精制海盐来到了漩涡芦名的面前。

    当晚,漩涡芦名书房里的灯彻夜通明。

    又十天后,森深雪带着一大箱这样的“精制海盐”,以及十箱纯度低于池盐却又高于普通海盐的“平盐”,蹭上了去往大名府的马车。

    离开前,漩涡芦名仍在犹豫,道:“水户,你真的要跟去吗?其实大名府那边其实也没什么好玩,你留在族地里才会更安全。”

    森深雪甜甜一笑,拍了个马屁:“怎么会?世上还有什么地方会比父亲身边更安全呢?父亲这样强大,一定有办法保护水户的吧?更何况这些盐是水户找到办法提纯的,万一大名大人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水户跟去后也能为大名大人解答哦!”

    连消带打下,漩涡芦名被说服了。

    “也好。”漩涡芦名想到森深雪如今的实力,倒也不是真的特别担心,“这次就带水户你去长长见识吧!”

    ·

    到达涡之国的都城后,漩涡芦名带森深雪直奔大名府。

    通常来说,以森深雪这样的年纪,本来是没有觐见大名的资格的,可是森深雪却不仅是孩子,更是漩涡一族的继任者、是唯一掌握海盐提纯法的人,因此二人以精制海盐为敲门砖,很快就得到了涡之国大名的接见。

    在漩涡芦名看来,此次接见过程十分寻常。

    当大名在见到漩涡一族献上的精制海盐后,他大喜过望,乐得合不拢嘴,脸色好得令漩涡芦名都有点受宠若惊,而在这之后,对于漩涡一族想要建立商队售卖海盐的事,大名稍作犹豫,似乎不太想要答应,但在得到漩涡芦名暗示的日后每半年都会献上一大箱这样的精制海盐后,他面色一喜,乐呵呵地改口应下。

    “没问题。这种小事,你看着办就好了!”

    大名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大名看来,这样的精制海盐就像是销往各国高层的池盐一样,是产量极少的奢侈品,哪怕漩涡一族想要售卖,他们又能产多少、卖多少?

    而这样一种产量极低的东西,难道还能当作王牌和主力,打通所有关卡吗?

    不可能的。

    如今忍界的大商人背后,站着的是大贵族大地主和大国大名们,他们经年运营所形成的垄断与壁垒,足以将任何一个轻涉商场的人拒之门外!那扇坚实厚重的高门,绝不是漩涡一族靠海盐这区区奢侈品就能轻易敲开的。

    所以漩涡一族想要经商,就让他们去吧,而只有等这群没脑筋的忍者们碰过壁后才会知道,他们的最终宿命,也只是给大名和大贵族们当做工具而已。

    到了那时,在那个漩涡一族充满混乱和失败的时刻,他再以大名的身份站出来,给漩涡一族扫扫尾,拯救他们于绝望之中,那接下来的他不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拿到精制海盐的提取法、将售卖海盐这种搂钱的法子收入囊中了吗?

    而且在遭受过那些大贵族们的毒打后,漩涡一族想必也会对他更忠心了吧?!

    这番一箭双雕之举,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涡之国大名脸上乐呵呵的,整个人都显得可亲起来,并在后续对话中豪迈地答应了漩涡芦名的数个“小小请求”,比如说雇佣其它家族忍者跟商的权利、免去涡之国境内商队检查的权利、以及接下来一年里更低的年税盐税商税,等等。

    可涡之国大名显然不知道的是,漩涡一族除了精制海盐这种“奢侈品”外,更有“平盐”这种专为平民忍者制造的平价盐。

    而这样的大意与无知,也注定了他的一败涂地。

    接见过程中,大名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森深雪一眼,森深雪也规规矩矩地觐见、规规矩矩地离开,途中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安分得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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