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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太宰治擅自在公司里推行了什么轮休和奖金制度也无所谓,反正比起之前半死不活地挣扎,在太宰治的手下,公司的营业额总是在蒸蒸日上的,哪怕遇到了投资失败这种大型的经营危机,太宰治也能想出“玉壶展销会”这种点子来应付,这让鬼舞辻无惨这个诈尸型营业(平时从来不管,偶尔诈尸一下制造点经营危机)的甩手掌柜当得格外安心。 也正因如此,就算无惨不喜欢太宰治的性格,对他也总归会稍稍包容些。 毕竟太宰治这个人真的很好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鬼舞辻无惨会给太宰治什么好脸色。毕竟对方只是他养着用来经营的工具鬼而已。 “你是在问我?”见太宰治半天没有说下文,鬼舞辻无惨睨视着眼前的男人:“还是说你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 “我是觉得有必要向您请示一下。”太宰治的声音平和:“为了展销会的顺利举行,我总觉得还是稍稍规避一下与猎鬼人的冲突比较好,可又担心您觉得我是因为害怕才这样做的——” “毕竟我刚刚成为您的下属没有多久,又整天在做经营方面的事情,在应付猎鬼人这个方面似乎的确没有过什么功勋。” “——这样的鬼,在您的眼中终究是‘无用’的存在吧。”太宰治的视线落在了木制的地板上,看着地板的纹路,他的唇角似乎轻轻向上浮了浮:“这样‘无用’的我,实在没办法擅自做出后退的决定呢。” “既然知道自己无用——”鬼舞辻无惨的目光似在不经意间变得稍稍柔和了些许:“那就拿出让我满意的结果来。” “我说过,这次展销会的事情你是全权负责的。所以你可以按需求调配任何人。” “真是感谢您给予我这样的信赖呢。”太宰治的语声里透出了欣喜:“那么我希望能获得鸣女小姐的帮助。” “展销会上如果有太多的‘鬼’出现的话,难免会吸引猎鬼人的注意,可之前的布置工作里又少不了其他‘鬼’的帮手,所以我想在布展完全结束之后,请鸣女小姐帮忙将除了我之外的其他‘鬼’从会场里转移走。” 说话间,太宰治的视线又往一旁鸣女的方向投了过去。 突然被点名的鸣女怔了一下,也对无惨投去了问询的目光。由于她掌握的“血鬼术”实在有些特殊,打从她觉醒出这种能力的那天开始,几乎就一直被无惨留在身边,就算暂且未曾跻身“十二鬼月”,她的地位也一向很超然。 在过去的岁月里,她素来只接受鬼舞辻无惨直接的调遣,而太宰治此刻却在向无惨申请直接调用她的权力—— 而无惨竟然只是轻轻地哼了声,冲太宰治丢下了句:“随便你。” 他对太宰治的理由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去理会太宰究竟想要通过何种方式来达成目的。况且对方想要的只是一个鸣女而已。 “那么您呢?”太宰治又挪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向了眼间已经开始流露出了不耐烦的无惨:“您会莅临展销会的现场吗?” 于是无惨方才松了些的眉头顿时又锁紧了—— 这算是得寸进尺? “你是在妄图窥探我的行动?”无惨的声音再次扬了起来,他缓步走到了太宰治的面前——这种问询在无惨看来实在是一种僭越:“还是说你觉得你连我也可以调派?” 他可以容忍太宰治为了避开猎鬼人的视线而将其他鬼转移走,但听太宰治的提问,莫不是连他也不能出现在会场?品出这重意思的鬼舞辻无惨顿时又恼怒了起来。 “难得做了这样的工作,会妄想得到您的赞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太宰治给出的答案却把话题引向了完全无关的方向:“虽然这样的小事实在也不值得您特地移步,可我依然带着这样的奢望。” 太宰治忽然转变的态度顿时让鬼舞辻无惨的一腔愤怒变得无处宣泄——像是已经蓄力将拳头挥出,却骤然发现面前是一堆棉花似的,让人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拳头该不该继续落下去。 特别是在看到那双鸢色的眼瞳里透着的灼灼的渴望时,鬼舞辻无惨觉得别扭极了。 ——所以你想让我去我就去,这样你岂不是太有面子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鬼舞辻无惨冷冷地哼了一声。 “既然你也知道是无谓的奢望。”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面上的男人,鬼舞辻无惨说着:“比起这种无聊的念头,你更该专注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您教训得很对。”太宰治并不掩饰自己唇边的弧度:“那么就请容许我为您献上一场完美的盛会吧。” 第5章 “这个壶是之前在京都的一个商贾家拿到的,据说是两百年前最有名的匠人做的。” “这个壶是尾张的一个地主家里供奉的,听说还是织田信长曾经用过的。” “这个壶好像是平安时代唐国送来的礼物,我自己都舍不得用……” 面对着一排精致绝伦的玉壶,面貌诡异的鬼自有些寒酸的破壶里探出了身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一抚了过去—— “一定要卖掉吗?”抬起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太宰治,玉壶的语气透着与他外貌极不相称的委屈。 说真的,成为鬼这么多年,玉壶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把自己收藏的壶统统贡献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