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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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攸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喂?” “请问是雪攸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鹅岭的村支书,是这样的,你爸爸病重了,这些年一直联系不到你,他一个人还是很可怜,还是希望你能回来看看你父亲。你父亲以前的确做错了事,但好歹你们也是有血缘关系。”村支书说的比较委婉,换句话说她就是不孝女。 “我知道了。”雪攸挂断了电话,情绪再也绷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她整个人瘫在床上。小姨好不容易将她从深渊里带出来,她恶魔一般地父亲却试图拉她回去。 那场火没有烧死她,她就应该选择原谅。若是她死在了那场火里,谁来替她原谅她父亲。还有她那可怜的mama。 她mama是鹅岭里好不容易考出去的大学生,却被她的家人为了攒儿子的嫁妆,生逼嫁给了她的混账父亲。 母亲死后,父亲总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自从她不小心撞见父亲和别的女人zuoai的场景,别的女人一来家里,他就会将她锁在屋子里。新来的女人不喜欢她,父亲和她一合计打算烧死她,把火归因于意外起火,这样他既处理了雪攸,女人家里有关系,他还可以获得一笔赔偿。 雪攸在睡梦中听到落锁的声音,醒来时,门果然在外面被锁上了。不管她怎么拽门,门都死死地闭上。渐渐地,有烟雾从门缝里钻进来,弥漫了整个小屋子。雪攸所在的小屋子,没有窗户,唯一的空气入口堵满了烟火。 谋划这场火的狗男女逃回了女的老家,他们准备等火了灭了,就回来收尸。 见到雪攸还活着,狗男女被吓了一大跳,着实没想到她还有逃出来的机会。女的谋划着,把这场归因于小孩贪玩。 却被小姨抓住证据,将两人告上法庭。雪攸出庭作证她被人反锁在屋里。父亲坐了牢,女人被家里人保下。 小姨将雪攸接走,带她到城里上学,学习跳舞。因为工作原因,她去了日本。雪攸继续在国内上大学,直到大二从大学退学。小姨给她买了机票,让她来日本重新上大学。对于明泽是雪攸的救命恩人,小姨一直知情。她不反对雪攸报恩,但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尤其在知道明泽已经结婚并育有一子之后,她开始给雪攸介绍对象,让她放下对明泽的感情。 雪攸放弃念想,和小姨介绍的对象谈起了恋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没想到正是她的这个男朋友让她在多年后再次遇到了明泽…… 夜已深,明泽没有回家。对明泽没有感情是假,但那感情是萌芽在那场火的救命恩情之上,恩情没有了,根基不牢的爱情又该何处而去。 流了一晚上的泪,第二天起来眼睛红肿得不像话,明泷见她这副样子,还以为她昨晚和明泽吵架了。今天没有早餐,明泷自己煮白鸡蛋吃。见着雪攸,又多煮了个。 雪攸给自己倒了杯水,做到沙发上。头发乱脏脏的,没有往日的柔顺。他从冰箱里拿出冰冻的牛奶,倒在保鲜袋里,又打成一个死结,递给雪攸。“敷一下眼睛会舒服很多。” “谢谢。”雪攸伸手接过,并没有敷在眼睛上,只坐着发呆。 明泷二话不说,从她手里拿过牛奶。“闭上眼睛。” 雪攸将双眼闭上,头靠在沙发上。明泷将冰牛奶平放在她的眼睛上,时不时拿起来再放下去,以免太冰。 “今天,天气好,你没事的话可以去滑滑雪,散散心。” “嗯。” 冰牛奶敷过后,雪攸的眼皮好了一点。她正欲伸手扶着牛奶袋,刚好握住明泷也在扶着牛奶袋的手。感受到滑嫩的肤感,雪攸撤回手,明泷又将她的手拉回去放在牛奶袋上。 “你再多敷一会儿吧,我先去上学了。” “嗯。” 敷着敷着,雪攸便睡着了。她做的梦断断续续,一会儿是明泽,一会儿又是杨华英。 “雪攸,你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学校的名声,所以学校决定对你做退学处理。” “杨老师,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李长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退学。该退学的不是我。” “雪攸,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就算这个人是陈嫣又怎样,被拍到的是你,所以只能请你退学。”杨华英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雪攸注意到桌子上的她与明泽的合照不见了。 “我知道了。陈嫣把那封信给了你。” “你给我闭嘴。还嫌你自己不够不要脸吗?”杨华英勃然大怒。 牛奶袋子掉了下去,雪攸睁开眼,一睡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今天还要去公司看看,她简单地化了个妆,将自己的肿泡眼遮了遮。 饶是她再怎么尽心尽力伪装,还是被余悦青看了出来。“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我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吃药了吗” “无妨,小事。” 余悦青不信,“你这是心事吧?” 被说中的雪攸垂了眼眸,“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你呀,我还不知道,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还真以为自己能骗过谁呀!” “青青。”她一把抱住余悦青,“我可能要离婚了。” “什么!没开玩笑吧。” 她没开玩笑,她想了一个晚上,既然找错了人就应该及时止损,而不是继续欺骗自己。她不想让自己痛苦,也不想让明泽也跟着痛苦,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没有,只是我们不合适了。” “可离婚不是件小事啊,虽然你们现在还没有孩子,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舍得吗?” 雪攸没有回答了,说到小孩,明泽是想与她生个孩子的,只不过她一直刻意怀不上。事已至此,雪攸告别余悦青,准备和明泽聊聊离婚的事。 雪攸给他发了个微信,“你在哪儿,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明泽以为她想开了,告诉她自己在公司。雪攸打车到他公司,却被秘书告知还在开会,让她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明泽开完了会,雪哟咖啡都喝了两杯,她实在是精神有点不济。 见到他来,她正坐起了身子。明泷将办公室门关上,和她坐在同一个沙发上。 雪攸紧张地舔了舔下嘴唇,开口道,“明泽,我想了一个晚上,对于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分开吧。” “分开?你是想说离婚,这就是你想了一个晚上的结果?你想离婚去找那个男人是吗?”明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捋平的西装裤被他抓出了褶皱。 “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就这样吧,明泽。”雪攸站起身,准备离开。 “雪攸,你没有心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曾经说过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离婚协议书过两天我会让人拟出来。” “好。”雪攸说完便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 待她走后,明泽手上青筋暴起,领带被他扯开。雪攸剩下的咖啡,被他一口喝下。离婚?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