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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在炕上就叩头。 佟氏一看,这孩子着实可怜,自己若不收留,他一个人能去那里。 帧哥在旁求道:“娘,让大哥哥跟我们去山东吧,和我一块上学。” 佟氏心一动,收留他让他陪着帧哥上学,家里老老小小也要有个男人,这孩子岁数不大,身板结实,有一把子力气,在过两年应该是个好劳力。 道:“好了,我答应了,到地方后,帧哥上学,你也跟着念点书,认识字吗?” 那叫郑坚的男孩,忙道:“认识几个字。” 听有学上,忙高兴得跪在炕上又叩头,自此就唤佟氏做婶子。 佟氏想这邵云海回来他是不是要叫叔,硬生生把二人捏合在一起,想解释他一个孩子,也就糊涂叫了。 过了两日,邵云海却没回来,佟氏和徐mama都很焦急,徐mama私下里道:“老奴就说不能去,邵大爷太自负,主子怎么劝都不听,这丢下我们老小在这里,这可怎么好,这万一不回来……。” 瞅瞅佟氏脸色微微有点变了,道:“老奴说万一,万一不回来,我们可怎么办呀?回京城?既已出来,就不能回去,去山东举目无亲,投靠谁,在说这一路兵荒马乱的,没个男人,这可怎么好?” 佟氏也打怵,更多的是担心邵云海的安危。 佟氏每日都去大路上往南方向看,期冀邵云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路尽处,可每每失望。 十几日过去,音讯皆无。 又过了十来日,前面传来消息说,官兵已破城,贴安民榜,昭告城中百姓,匪患已除,可以返回家园,安居乐业。 听到这一消息,店里原来地上住的都是人,转眼,就空空当当走干净了。 只剩下佟氏三人和那半大男孩未走,那孩子说什么都要跟着佟氏走,不回家去了,反正家里也无人。 那叫郑坚的男孩和帧哥住了一屋,邵云海也未回来,只有二人住。 店家娘子感叹道:“邵大爷是个好人,可惜……。”言下之意,是回不来了。 佟氏等一晃就住了小一个月,时间越长,佟氏心里越急,人若无 消息,拖得越久,回来的希望越小。 开始,佟氏抱着一丝希望,或许邵云海被叛匪抓去,官兵大胜,就能放回来,又猜想受伤了,无法行走,总之,不敢往深了想。 又等了五六日,出来避难的百姓,都重返归家,邵云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佟氏站在小镇子上唯一一条通向外面的大路,凡过一个人就问是不是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每过一人,都形容一遍邵云海的长相,时间长了,邵云海的样貌脱口而出,说得很自然了。 帧哥也闹着跟着母亲来,等舅舅,那叫郑坚的孩子也要跟着,佟氏想这孩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就都让跟着来。 每日三人等在路上,挨个询问。 又过了十日,时已入夏,邵云海如石沉大海。 傍晚,佟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一整天连口水都未喝,一进门,徐mama迎出来,道:“邵大爷还没消息吗?” 佟氏无精打采摇摇头,道:“来往客商都问了,没有一点消息,听说官军攻城时不少房屋倒塌,死伤无数,有不少是无辜百姓,十室九不全。” 徐mama心凉了,忧愁地道:“如今可怎么办好?” 佟氏道:“如果邵大爷还活着,早就来找我们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十有□是……。” 下面的话实在不愿意说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佟氏对找到邵云海已不报什么希望,盼只盼奇迹发生。 然眼下总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多盘横一日,就多一日花销,多付一日店钱,虽到了山东边缘,可往里走,还有挺远的路,银子使费不少,而且没了邵云海进山东是两眼一摸黑,又没有来钱的道,几个人生计也成问题,坐吃山空,不是个长法,把手头银子用没了,可就走投无路了。 这样想,佟氏道:“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回京城,道更远,不如我们按照原定去山东京昌府临清州,如邵大爷有幸活着回来,也能见面,不如我们去那里等他。” 徐mama道:“如今只好这样,只是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落脚的地方,日子也艰难。” 佟氏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佟氏就安排帧哥和郑坚早早睡下,桌子上扣着徐mama给她留的饭菜,佟氏草草吃了几口,就和徐mama收拾东西,准备明个一早上路。 ☆、116兵荒马乱 二日,早早起来,吃了早膳,算了店钱,佟氏就去门外雇车,原先那辆车子跑到一进山东地界就不走了,要原路返回。 佟氏在镇子上又找了辆车子,看车夫人老实巴交,像是可靠之人,就讲定价钱,说好送到地方。 及至细看车子,车围子是簇新的,一问才知道是辆新车,没跑多远的路,车夫原先是种地的,后来凑钱买了车子,改行拉脚,地就包出去租种了。 佟氏就有点犹豫,可定钱都交了,又不好反悔,暗自懊悔自己粗心大意,没找个有经验的长做这行的人,如果说要退了定钱,也不大可能,一想就他吧。 就坐上车子,回客栈,招呼徐mama几个上车。 马车跑了十几里路,快晌午时,远远地看见一座被炮火炸的到处是缺口的城墙,仿佛残留着不久前硝烟弥漫,血rou横飞的厮杀场面,佟氏心颤,邵云海真遇险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