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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方珏回来,小夫妻又一番闹。 次日头午,徐mama悄悄回府,佟氏二人进去里间,佟氏问:“惠姐怎么样?” 徐mama道:“夏姨娘安排了住处,怕姨娘惦记,让老奴回来告诉一声。” 佟氏道:“汪府的人不知道贾家的事吧?” 徐mama道:“老奴没敢声张,只悄悄把原委和夏姨娘说了,夏姨娘让老奴告诉主子放心,就是没了她也不能没了姑娘。” 佟氏道:“你这一回来,一会上房就知道,若太太问起,你如此这般……。” 低声耳语。 果不其然,二人话音才落,就听外间小丫鬟道:“春嫣姑娘怎么来了?” 春嫣不待通禀,直奔东间,一掀棉帘子迈步就进去,也不行礼,看徐mama道:“太太找你,即刻过去。” 徐mama和佟氏会意,徐mama就跟她过上房。 王氏一整日没找见惠姐,心里正窝火,小丫鬟回说:“娴姑奶奶回来了。” 娴姐一进屋,王氏便发现神情不对,娴姐眼圈红红的,坐在一旁,直掉眼泪。 王氏心疼地着急道:“怎么了,跟姑爷吵架了?” 这一问,娴姐呜呜咽咽哭个不住,王氏看眼跟过去陪嫁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紫儿的一脸不平道:“姑爷回来,姑娘就问了句可看见惠姑娘,姑爷就多心,追问姑娘拿惠姑娘怎么样了,人怎么没了,姑娘没说几句话,姑爷就急了,吵起来,姑爷出府走了,晚间也没回来,早起,夫人知道小夫妻拌嘴,怪我家姑娘不懂事,把姑娘好一顿贬斥。” 王氏更添烦恼。 这时,听门上人来报,说徐婆子回来了。 王氏忙就吩咐春嫣道:“把老徐婆子找来,这回别让她走了。” 安抚娴姐,送去她闺房歇着。 徐mama进了上房,王氏脸色阴沉似水,徐mama行礼,躬身道:“太太唤老奴何事?” 王氏厉声道:“说惠姐那小蹄子去那里了?” 徐mama唉声,一拍大腿,道:“老奴没用,姨娘吩咐老奴跟姐儿去外家,走至半路,姐儿说要去铺子里买衣裳料子,只好绕道去集市上,到了一家成衣铺子,姐儿在里面试衣裳,老奴在外左等不出来,右等不出,着急去里面试衣间一看,空空无人,问店家说从后门走了多时,老奴听了,急得满街地找,连个影儿都没有,老奴想姐儿是上天入地不成?” 王氏一股急火攻心,惠姐这小蹄子跑了,千算万算,还是让这小蹄子溜了。 吴善保家的看主子身子摇晃,忙上前唤道:“主子,怎么了?“ 王氏抚着胸口,气得浑身乱颤,手指门外,迭声道:“把佟氏那贱人拿来。” 佟氏正倚在廊子上手捧着一本书看,听院外纷杂的脚步声,抬头见吴善保家的带人进来,知道祸事来了。 是祸躲不过,佟氏反倒不那么害怕。 坐着没动。 吴善保家的上前也不行礼,大声道:“太太命姨娘即刻去上房,不得有误。” 吴善保家的看她坐着没动,使了个眼色,家下婆子丫鬟就要上前拉扯,佟氏肃色道:“慢着,我自己走。” 说罢,站起身,扯了扯衣角,从容地跟着吴善保家的过上房。 王氏一见佟氏进门,眼里火星子直冒,不由分说,对左右怒喝道:“上家法,把这贱人给我拉出去打五十板子。” 五六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扭住佟氏,佟氏知道今儿这场打是不能免,可还不甘心,大声道:“休得无礼!我有话跟太太说” 众婆子停住手,拿眼看着王氏,王氏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佟氏面无惧色,傲然道:“我堂堂贾府三房的妾,没作jian犯科,太太因何打我?” 王氏咬着银牙,牙缝里挤出,“你助女私逃,犯了祖宗的家法。” 佟氏冷笑道:“惠姐为何要逃,太太最清楚,何用我多说,你是欲加之罪。” 王氏眼神像刀子,恶狠狠地道:“废话少说,我今儿就要家法上你的身。” 佟氏事到如今怕也没用,正视着她道:“你就不怕三爷回来怪罪?” 王氏冷笑道:“三爷回来又能把我怎样?难不成为了你个贱人母女把我休了,即便把我休了,今个我也要先打死你。” 话分两头,却说,佟大爷惦记妹子,看贾家神神秘秘的,越发不放心,次日早,便套车去贾府。 到了贾府门首,让小厮往里传报,小厮进去往内宅通传,佟大爷左等没消息右等没动静,佟大爷着急,在大门外来回踱步。 他不知小厮传进话去,到了三房,太太的贴身丫鬟仲夏看太太正气头上,那还敢回,就告诉人出去说佟姨娘出门去了。 那门上小厮认识佟大爷,佟大爷时常看妹子,或多或少给些酒钱,因此都很客气,出来道:“佟大爷,三房下人说佟姨娘出门去了。” 佟大爷心思缜密,一想昨儿来接惠姐说她母亲病了,怎么今个又出门了,更加怀疑,心急,就道:“我自己进去找太太。” 家人拦着,佟大爷甚也不顾,硬是往里闯,家人知道是佟姨娘兄长,不敢太过得罪,何况得过好处,就也为难,不好撕破脸,硬赶他出去。 这里正吵嚷着,正巧老太太的陪房单家的从外回来,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分开众人,一看认识,是佟家大爷,忙喝退了小厮,和颜悦色地问:“佟家舅爷,敢问何事在此吵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