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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完,气得七窍生烟。 那方府管家媳妇,忙帮衬道:“我家少夫人也乐意,单看亲家的意思,我们夫人说了,聘礼丰厚,不比娶少夫人时少,过门也不做妾,姊妹相称,也不埋没惠姑娘,日后亲家间更是亲近。” 王氏直气得头昏,伸手去旁边方桌上抓茶盅,贴身丫鬟凌霄有眼色,忙递到太太手里,王氏啜了口,压了压火气,心慢慢静了下来。 硬挤出几分笑,道:“这位管家大娘,能得亲家看重,我贾府不胜荣幸,可……。” 那几个管家媳妇和刘媒婆竖着耳朵,瞪眼听,王氏又一笑道:“可我家惠姑娘年前她父亲就定下婚事,承你家夫人之情,此乃一大憾事。” 在看那四个管家媳妇和刘媒婆一下子傻眼了,这拒绝得没一丝余地,干脆利落。 心里都明镜似的,这是亲家不愿意,找个借口,不伤两家和气。 再也无法往下说,就偃旗息鼓,灰溜溜离开贾府,王氏礼数不短,命家下人热情款待,那几个媳妇事没办成,也不敢多待,急着回去,回方夫人去了。 春节前两日,贾成仁回来了。 贾成仁一回来,三房的人齐聚上房,独缺了婉儿,贾成仁瞅瞅佟氏,有点异样,大概看佟氏身子骨更单薄了,看婉儿不在便问:“婉儿去哪里了?怎么不见?” 王氏道:“说来话长,得空我在跟爷说爷走这些日子家里的事。” 佟氏看贾成仁没太大变化,脸嗮黑了,油光崭亮,心中腹诽:朝廷大员下去巡视,地方官员巴结讨好,好吃好喝,美女少不了,不知贾成仁还能否好用。 贾成仁看看规规矩矩在王氏身旁站着的轩哥,对王氏道:“轩哥过完节就去家学跟着哥哥们读书。” 又对祯哥道:“照看好你兄弟,学堂一些规矩他不知道的,你多提点着点。” 祯哥恭恭敬敬地答应声:“是,父亲放心。” 慧姐鞭伤好了,行走自如,这藤条打的伤不落下疤痕,看见父亲犹自有点害怕,怯怯地不敢抬头看,贾成仁看慧姐的眼神柔和下来,道:“你若嫌在家里闷得慌,节下和你姨娘去外家走走,散散心。” 慧姐不抬头,闷声答应。 佟氏被主母王氏陷害关起来,几乎要了命,惠姐早就知道,想起自己挨打,生母置之不理,也就把记挂的心淡了,如今看生母好好地,也没特别的欣喜,佟氏有日子没见惠姐,看她大好了,也没过多留意她,本来淡漠的母女情分,因这两件事,更加的淡了。 贾成仁眼光落在小鸾身上,别有意思,小鸾看三爷盯着她看,锦帕半遮面,秋波荡漾,一切尽在不言。 王氏暗骂娼妇,粉头,面上却得体,卖个空嘴人情,笑道:“我这二日身子不舒服,一会小鸾回屋准备一下,晚上侍候你爷。” 又朝贾成仁道:“三爷路上辛苦,吃了晚饭,就早点歇了,让小鸾好好给你捏一捏,松松筋骨,解解路上乏累。” 小鸾一听,心里喜欢,贾成仁对夫人识趣也深感满意。 晚饭,王氏把一干妾氏打发了,只夫妻二人消停说话。 王氏大略说起婉儿小产的事,只说是不小心跌倒,也未提佟氏受冤的事,就遮掩过去。 贾府中人,得了老太太严令,没人敢在三爷面前嚼舌根。 天晚,贾成仁和王氏聊了些家常,就从上房出来,去婉儿房中,婉儿将养十来日,面上有了点晕色,苍白也褪了。 听说三爷回来了,正翘首盼着,命丫鬟打探,回来说在太太屋里,商议家事。 突然见三爷打从门外进来,丫鬟扶着就要下地,贾成仁上前几步,拦住,道:“你身子不便,躺着吧!” 扶着婉儿坐在炕上,自己也挨着炕沿坐下,丫鬟们都识趣地悄悄退出去了。 贾成仁痛心地道:“我听你太太说了,哥儿没了,你想开点,事已至此,伤心弄坏了身子,倒不上算。” 婉儿头靠在贾成仁肩头,伤心落泪,哽咽道:“卑妾不中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让爷失望了。” 贾成仁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免怜香惜玉,搂过她,安慰道:“你还年轻,还会有的。” 婉儿得他怜惜,哭泣得更加厉害,抽抽噎噎道:“这胎好容易做下,在想怀上,不知婢妾今生有没有这福分。” 贾成仁看她哭得伤心,说得凄惨,搂紧她,口气坚决地道:“心肝,你放心,爷定会让你怀上的,爷往后多来你房中歇,不信你就是无子的命,明日我派人找宫里的御医来,给你开几剂补身子的好药,调养好了,你我二人好好造个儿子出来。” 说罢,捏了下婉儿粉腮。 婉儿不哭了,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贾成仁本想去小鸾房中,看婉儿可怜巴巴盼他留下,不忍拂了她的意,就留在婉儿房中,陪婉儿。 婉儿刚小产,二人也不敢行房,就忍住,搂抱着睡去。 小鸾等到二更天,也不见三爷人影,也不敢派人去上房催,等得着急,站在门口往上房方向望,直等到上房的灯熄了,才失望回房,一夜也没睡好。 二日过上房给王氏请安,没见三爷,又不好问,王氏却问道:“你三爷去老太太房中了,怎么没见一起过来。” 小鸾诧异,道:“三爷昨晚不是歇在太太上房,卑妾没见三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