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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抬头见佟姨娘进来,赶紧爬下炕,红脸退出去了。 佟姨娘像没看见似的,行下礼去,道:“让爷久等了。” 贾成仁无半分愧色,懒懒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问:“去那了?” 佟姨娘略低下头,小声道:“花园看月亮。” 贾成仁看了她半晌,想从中辨出,是真话还是假话,翻身坐起, 冷脸道:“近前来。” 佟姨娘身子不易察觉一抖,向前挪动两步,贾成仁不耐烦道:“你怕什么?” 佟姨娘距炕沿一步远垂头站着,咬唇不敢答言。 贾成仁阴阴地道:“今晚我就在你屋里歇了,告诉下人准备热汤,爷要你侍候洗洗。” 佟姨娘惊得目瞪口呆,贾成仁看她半晌没反应,不满地道:“怎么,爷的话没听见,准备大木桶,爷要与你一起洗。” 佟姨娘差点当场晕倒,就差扶着墙出去。 借故下去安排,她躲了出去。 她磨蹭许久,实在无法在拖,才仗着胆子回正屋,可是屋里空空,没了贾成仁身影,丫鬟秋荷进来道:“爷急急地走了,好像是太太屋里的春嫣找走了。” 佟姨娘仿佛得了大赦,挪到榻前,直接扑在上面,这整晚都在惊恐中度过,自己差点像那丫鬟破了身。 ☆、21表兄妹私会 五月初八 佟姨娘天没亮就起了,头一日已回过主母王氏,说去赶庙会,给惠姐和祯哥祈福。 王氏也没说什么,答应了。 佟姨娘只带着挽香一人,走到大门时,贾府大门才刚刚卸下门闩。 门上一年轻小厮点头哈腰道;“姨娘早!” 佟姨娘点点头,那小厮眼睛溜向身后的挽香,献媚地笑着,道:“挽香姑娘早!” 挽香*理不理地嗯了声。 挽香不算出色,可秀气耐看,人又极正经,听说就有求着二太太挽香到了年纪配人时,先寻摸过来,所谓先下手为强。 可挽香才十四五岁,贾府的奴婢二十岁放出去,配小厮,挽香还有好几年。 挽香不愿搭理这些门上小厮,紧走几步跟上主子,佟姨娘逗她道:“有没有中意的,我做主把你配了他,自己选的,日后不后悔。” 恩威并施,才是用人之法,严而寡恩,或心慈面软都不足取。 挽香羞红脸道:“奴婢不嫁人,守着主子。” 佟姨娘笑道:“过二年看你还能说这话。” 主仆说着,上轿子。 往城北去,恩济寺在京城不算最大的寺庙,然官员家眷都愿去那里,寺庙环境清幽,景致好,去上香,也算是出游。 行了一个时辰,歇轿,佟姨娘出了轿子,寺庙门前空空的,来得早,大殿上零星三两个人,上香跪拜。 佟姨娘款行上前,拈了几柱香,敬上。 身子趴伏在明黄软缎褥垫上,虔诚拜几拜。 捐香油钱,那老和尚记下名字时,抬头看她一眼,近乎耳语道:“施主随我来,唐大爷等您。” 佟姨娘会意,吩咐挽香等在殿上,自己随那老和尚去后面。 经几重殿宇,七弯八拐来到一幽僻小院。 坐北朝南琉璃瓦顶三间正房,和尚推开格子门,道:“施主请。”待佟姨娘进去,便从外把门带上。 佟姨娘打量正中一大间,左右各一小间,共三间静室,外间黄杨木桌椅,待客用,里间炕上整齐摆放衾囊等物,一应俱全。 空无一人,佟姨娘走了两步,打量着屋子,不妨身后一双手突然搂住她的蛮腰,背后一熟悉动听的声儿传来:“表妹你可来了,让为兄好等。” 说吧,猴急地动手动脚,佟姨娘忍怒,平静声道:“表兄先放开手,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说完在做别的不迟。” 唐凤生手一边在她身上乱摸,一边道:“表妹有甚话,待亲热完在说。” “表兄不先听我说完,旁的事我抵死不愿的。”唐凤生听她语气强硬起来,知表妹烈性,忍了忍,松开手。 佟姨娘走去坐在黄杨木椅子上,趁机离他远了些,唐凤生无奈也在一侧椅子上坐下,一脸色相,道:“表妹有话快说,莫耽搁太久,为兄等得,可为兄身下那物可等不得。” 佟姨娘正色道:“请问表兄那日去贾府是谁去府上送的信,说了些什么?” 唐凤生很费解,一时参不透,奇道:“不是表妹派家下小厮捎信让我去贾府说有要事相商,你贾府那种地方规矩甚多,我轻易不会去的。” 佟姨娘问:“小厮长甚模样,表兄可还记得?” 唐凤生更奇了,认真想了想,回忆着,道:“岁数不大,要说有什么特别的……” 沉吟片刻,倏忽想起道:“对了,那小厮一个眼大一个眼小,我当时就觉得他五官那里不对劲,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回事。” 唐凤生说完,瞅着她问:“难道有甚不妥?” 姓唐的也是个聪明人,已猜到□分。 “那小厮不是我派去的。”佟姨娘把话点破,让他明白,日后若在有这事,提防着点。 唐凤生没太多惊异,方才表妹一问,他已料到,这种大宅门里明争暗斗不新鲜。 “问完了吗?”唐凤生道。 一副问完了,就行正事的架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