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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姨娘就把装银钱的描金退光匣子翻出来,数数银子钱不多,真身佟姨娘心疼儿女都败坏了。 但值钱首饰有几样,估算差不离,留待交给哥哥拿去置办铺子。 徐mama寻思道:“惠姐要是说上婆家,转年出嫁,这嫁妆公中出,可姨娘也得意思一下。” 佟姨娘还忘了这层,就从首饰堆里捡了两样不错的,预备给惠姐出嫁用,虽她不认自己,可这东西是她亲生母亲的,给惠姐也是应该的。 捎带又留两样钗环,场面上戴,这样检出几样,算算顶下铺子的钱就有了个缺口。 她又去东稍间红木柜子里翻腾了一阵,找出值钱皮毛衣裳,暂且用不着,典当了,银两应该差不多了。 把这些东西分着打了两个小包,一包钗环皮毛衣裳交给徐mama拿去典当,换银子,一包现银先收好,留待银子凑齐了,一起送给哥哥。 放妥了,走去拉开槅扇门,她这猛一拉门,门口一人却站立不住,一头便撞进来。 佟姨娘定睛一看,是二等丫头叫九儿的,佟姨娘一看就明白这丫头一定是在听壁角,遂升起一股薄怒。 这时,挽香由外进来,看九儿跌倒在地,慌就上前去扶,佟姨娘平声道:“把她送二太太那里,就说这丫头不守规矩,听主子的壁角,随她怎么处置,我这里用不起”。 小丫头九儿一听,趴在地上就不肯起来,哭着求道:“姨娘绕了奴婢,奴婢在也不敢了,姨娘打骂都行,就是别撵出去”。 挽香看她可怜,想替她求情,瞅瞅主子的脸,话没说出口,这丫头只是叩头不走,这一吵闹,惊动了其她下人,明杏躲在远处,吓得不敢上前。 九儿慌乱间一眼看见徐mama,跪爬过去,扯着徐mama衣角,哭着求道:“mama说句话,主子要撵我出去”。 徐mama看看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佟姨娘,赔笑道:“姨娘素日宽厚,怜惜下人,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姨娘莫与她一般见识,就绕她一回”。 佟姨娘似笑非笑道:“我若宽厚,这屋子里更没样了”。 她今日决计要拿这丫头作伐,敲打敲打屋里人。 徐mama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看那丫头泪眼巴巴地看着她,有几分不忍,又看眼主子,狠狠心,对那小丫头道:“一会到二太太那,我替你求求情,也不难为你,让你老子娘领你出去,或者她开恩发去更好的地方”。 这小丫头一看没有转圜,只得站起来,抹着泪,不情愿地跟着徐mama出去了。 这里丫鬟仆妇都咂舌,主子平素待下人刻薄,却从未撵过人,打骂就完了,看主子真下了狠,都吐吐舌头,以后不敢不守规矩,看来主子动真格的了。 其实给个姨娘当丫头虽不算是好差事,可也比做粗使强,而且月例不少穿戴也体面,活也轻巧。 明杏看这一幕,心里更加害怕。 佟姨娘房中只留挽香侍候,这几日她留心观察,挽香人还算正经。不搞七捻三的。 不大工夫,徐mama回来,道:“二太太把九儿丫头发到内宅小厨房灶上粗使。” 她早料到,贾家二太太那可是做事爽利从不含糊的,她房中撵出去的丫头,断不会分到别的主子房里,合该这丫鬟运气不好,触了她霉头 见跟前没人,她示意徐mama关上门,徐mama照做了,走回跟前,佟姨娘压低声儿问:“mama可知道当日唐家舅爷来家,发生了什么?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徐mama叹口气,摇摇头琢磨不定,道:“也没怎么样,就是姨娘和唐大爷在府门东墙拐角站着说话,三爷从府中出来,就一径过去,一言不和,险些动起手来,老奴也一直纳闷,姨娘和唐大爷没说上两句,爷就赶了来”。 佟姨娘又问:“唐大爷突然来,说了是什么事吗?” 她想唐凤生有色胆,可也不是鲁莽无知之人,在说府门外人来人往,这姨娘置脸面性命不顾,却是为何? 徐mama压低声道:“事后,老奴慢慢打听,家下一大门上的小厮说,唐大爷说姨娘派人捎信给他,说有要紧事,又不让他进大门,只说让在大门口等着,可姨娘却说大门的小厮传进话来,说唐大爷有急事找姨娘,让姨娘出去,这两下子对不上”。 佟姨娘道:“是谁给唐大爷送的信?” 徐mama摇摇头道:“三爷不容说话,就发生争执,爷那次气得不轻,不令姨娘出二门,事后就也没机会见唐大爷问个明白”。 佟姨娘自言自语道:“好算计”。 徐mama悄声道:“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佟姨娘把在佟家发生的事,原委讲了一遍,徐mama道:“怪不得姨娘突然撵人,这屋里是该好好归拢,省得让人专了空子”。 佟姨娘又道:“我看秋荷那丫头不错,让她顶替明杏上来侍候”。 “明杏丫头主子打算怎么发落。”徐mama现在有点摸不透主子心思。 佟姨娘道:“先留下她,我还有用处,mama盯着她点”。 她还想问自己真跟唐大爷有了什么,还是清清白白的,但这话实在无法问出口。 ☆、11嫡母的心机(捉虫) 翌日,佟姨娘依例去上房请安。 主母王氏早已用过早膳,穿戴整齐要出门,正巧贾成仁自小鸾的屋里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