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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退了屋里的其他人,然后往里走,脚步比平日慢了一些。 “哎呀相公,你不要揉我头发……相公?”花花蹙眉,刚刚相公擦肩而过时她有闻到一丝血腥味。花花焦急的跟上去,见相公面色苍白,心里咯噔一下,忙扶着他,“相公你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相公扶到椅子上坐好,见他动了动嘴似乎要说话,花花抢先说到:“相公你不要又说是别人的血!你看你的胸前,都沁出血了,呜呜呜。” “没事。”时谦见她眨眼间便眼角沁泪,无奈的摇摇头,“哭什么?虽然喜欢花花哭,但只喜欢花花在床上哭。” “相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正经……你等等,我去拿药箱。” 很快,花花拿来了药箱,又在相公身上翻来覆去的找伤口,见只有胸膛受了伤,于是给他清洗了伤口上好了药,见血止住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相公,最近这么危险吗?”花花对着白色的绷带呼呼的吹了吹,又伸手抚了抚。 “还好,这是我不小心伤到的。”时谦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不然会吓到花花。 “相公总是骗我。”花花拉过相公的手,垂眸,杏眼里又是心疼又是不高兴,嗡嗡的说。 “哪有骗花花?”时谦反手握住她的手,爱不释手的把玩。 “……花花。” “嗯?”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讲过,我跟堇王的关系?” “嗯,”花花也一直觉得奇怪他俩的关系,说是义弟,但堇王似乎对相公太好了点,“你现在要说吗?” “你想听吗?” “相公想说我就听。” “那就听听吧。” 时谦拉过花花,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说得很简单,三言两语就将十几年的事情概括了。 花花听后有点懵,亲弟弟? “所以花花,我要帮他。但……若是夺嫡失败了,我们都要……花花怕不怕?” 时谦说完,伸手扯了扯花花嫩白的小脸,望着她水汪汪的杏眼,“怕也没用,我不会放花花走的。” 时谦也知道自己性格里的阴暗面,他不会说“怕的话就先将你藏到安全的地方”这些话,他很偏执,他与花花,生要一起,死,自然也要一起。 想是这样想,但时谦不敢细说,他担心花花知道自己的阴暗面就惧怕自己。正在这时,怀里慢慢贴来了一个暖融融的身子,然后便听到她软糯的声音,“花花不怕。相公,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去做,花花不怕的。” “……嗯。” * 朝政之争越发的激烈。有官员莫名的失踪,也有官员离奇的死亡,前一天还在朝堂上高谈论阔,也许后一天便成了阶下囚,这样的场景不在少数。大周朝堂如今就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堇王与嘉王两方阵营战况胶着,眼见着哪一方要胜利了,另一方一个弃卒保帅,就又回到了僵持阶段,争锋不下。 又一日上朝时,一直保持中立的大理寺卿突然有事启奏,说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年泰山封禅的那场刺杀的原委,并当朝呈出了一连串的证据,直指当今静安皇后。 尽管有嘉王一派的人在极力的否认,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清晰确凿,一环扣一环,如何赖得掉? “妖妇!妖妇!”昭武帝看完证据,满脸怒容,一连说了好几个妖妇。 虽然刺杀对象是贵妃,没有大逆不道的刺杀自己,但当时是多么重要的日子!那关乎着自己的千古名望,没想到自己的发妻竟在那么重要的日子!不识大体!心狠手辣! 昭武帝越想越气,到最后,表情甚至狰狞了起来,恰时他头晕目眩,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云儿的脸,美人垂泪,令人怜惜。 “传朕旨意,皇后无德,赐白绫三尺,皇后之子,废为庶人!” 昭武帝刚说完,便觉得口中一股腥味,拼命忍也没忍住,随即喷出一大口血,当即倒地不起。 “陛下!”群臣瞬间慌乱,乱作一团,“快传太医!” 混乱的朝堂,有生无可恋,也有春风得意。 嘉王被贬为庶人,再无缘皇位,堇王的权威日盛。又因昭武帝一病不起,甚至昏迷不醒,所以有群臣请奏,国不可一日无君,恭请堇王代为执政。 堇王推却了数次,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代为执掌朝政的第三日,堇王侍疾时,以身试药,不料竟遭到了药物反噬,数度昏厥,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对此,朝臣又是一阵动荡,堇王一派的自是寻访良医,同时拼命守住堇王的权势,而撇去失了民心的辰王和贬为庶人的嘉王,四皇子蔚王被某些人推到了人前。 拥护蔚王的人还不少,大部分是之前辰王或嘉王一派的旧部,他们自知堇王上位,自己没有好下场,于是联合起来,打算反扑。 同样,用的理由便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可以说,趁这个机会,蔚王揽权,若是堇王醒不来,那这天下便是蔚王的了。如今堇王昏迷不醒,想让他醒不过来还不容易? 所以,有人力劝蔚王,甚至一直温婉不争的蔚王母妃都有点意动,招他进宫闲谈。 蔚王朱显韬进宫,走了一路,他观如今的宫内,总有种物是人非之感。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临时改了路线,没有去他的母妃宫殿,而是步履匆匆的直接去了堇王侍疾时居住的紫宸殿,当即撩袍而跪,“臣弟,敬谨如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