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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闭嘴!”马车外传来六清不耐的叫喊, “调什么情,还想好就赶紧下马车!” “……” 旖旎瞬时打破,姜玖琢被吓了一跳。往外看时, 竟不知何时到了亲王府。 不敢耽搁,姜玖琢没多说什么,率先下了马车, 伸出手要搀扶陆析钰。 有的人平时缠人得很, 今日看了一眼她的手, 倒是没扶, 自己走了下来。姜玖琢注意着陆析钰的一举一动,反而松了口气。 “还能走?”她问。 “自然能。”他答得快,稳稳站好。 倒是在一旁看着的六清没给好脸:“逞什么强?就你十年前那伤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拉回来,药喝了整两年才调理好,被你来掖都的大半年给全给我折腾回去了。” 姜玖琢脸一黑, 听明白了。 他是怕她担心。 陆析钰掀眼看了六清,又移开目光懒懒地朝她:“我没和他折腾过。” “……”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 姜玖琢嘴角一抽,板着的脸出现一丝裂痕, 憋了憋, “进屋。” “……” 陆析钰前脚走进屋里,陆云清后脚便得到消息赶来了。 六清在里头给陆析钰诊脉, 姜玖琢等着屋外。陆云清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满脸焦灼。 却想着不要让姜玖琢见了也跟着一道不放心, 平了平气道:“无妨,你也别太忧心,调理一段时间便好。” 姜玖琢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母亲, 我们……” 陆云清牵起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说:“都回来了就好,剩下的事还有我们。” 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似绵绵细雨洒入心扉,姜玖琢莫名想起陆析钰方才的话,她曾经想过往后的余生该是多么漫长,可是遇到他以后的年年和岁岁,不一样了。 想着,她的眼圈又有点红。 正当时,六清推门而出,看她一眼心领神会:“诶,可以了,大白天的哭了一路,不知道的以为活见鬼了,贫道又不是治不好他。” 姜玖琢顿时情绪全收了回去,窘迫涌上。 六清全然不觉,说完掏出张药方子,“按这个吃,先吃几天再看。” 陆云清先一步接过:“我去命人熬药,阿琢,你进去看着吧。” 姜玖琢忙点点头。 才回过身,见六清也跟着要走,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你要去哪?你不管陆析钰了吗?” “嘿,”六清甩开她的手,“他是伤了气血,但马车上有句话还是没说错的,他没搭上自己性命,不用贫道像看孩子一样看住他。” 姜玖琢被他连珠炮似的几句话冲得一顿,再要抓人时,六清已经大摇大摆地飘到了院外,那张损嘴还在不住地念叨:“他有你管难道不够,还用得着我管?我管得着嘛我……” “……” 换做平时,姜玖琢小脾气早就爆了,可是现下她所有心思都放在陆析钰身上,到底没再去逮六清。 不过六清也确实没骗她,这会儿进了屋,六清给陆析钰施过针后,他的脸色明显比在宫门口时好了很多。 过了这么久,姜玖琢也冷静了下来,坐到了床边。 陆析钰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有点心疼:“还生气吗?” 姜玖琢如实道:“有点。” 一旁的铜盆和脸帕还没撤走,本来是打来给他用的,最后也没用上。陆析钰还挺喜欢这难哄的感觉,打湿了脸帕拧干后,把她拽近了点。 “你干嘛?” 才问出口,凉意盖住眼皮,双眼被脸帕覆上,听他道:“敷一会儿。” 她被动地闭上了眼,却觉得不对劲,伸手要接:“是你受伤。”怎么她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这不是哄你吗?”陆析钰抓下她的手,“你这小姑娘太凶,我只好使出浑身解数。” 什么都看不见,姜玖琢却能想象出他笑盈盈逗她的模样,有点不是滋味,她挣开他,把脸帕拉下:“算了。” 四目相对,他扬着语调:“嗯?” 她瘪瘪嘴:“你是病人,我让让你。” 没想着以前逗弄她的玩笑被翻了出来,陆析钰正经了些:“谢谢我们家阿琢。” “……,还有。”她又道。 陆析钰等她说。 姜玖琢顿了顿,呢喃道:“我觉得可以。” 陆析钰愣了下,然后,唇边勾起一个了然的笑。 可以。 年年岁岁,都一起过生辰。 年年和岁岁,都与君相伴。 *** 后来,两个人还是没能在第二天补过上生辰。 陆析钰是很想的,但姜玖琢强硬地把他在床上按了小半月,任何要耗心神的事都不许他干。 直到又过几日,六清给陆析钰换了副药效轻了点的药,表示该让人起来走走了,姜玖琢才放了人。 当天晚上,顾易就带着好酒好菜找上了门,在府上的小亭子里摆了一桌。 恰是中秋夜,雅兴是有了,胃口却没对上。 顾易带来的菜油星子太重,陆析钰也吃不得,更别提那酒,更是沾不得。六清难得没急着走,看了一桌子菜摇摇头:“我去搞点那小子能吃的来。” 顾易喝了口酒,也是乐了,对着被姜玖琢赶到一边的人笑:“陆世子,你被看得挺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