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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头泣月魔狼王倒是还在喘气儿,身体依然在自动修复。 扶灯紧紧皱着眉头,像小心翼翼伸出手臂,是抱着世间最为珍贵之物一般:“阿妩,我来了。” 但是,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或是鄙视,或是嘲讽,或是惊喜,或是生气的眼神,看着他。 而是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就像,就像是…… 扶灯,不敢往下想。 他一双鸳鸯眼中,倒映着姒卿妩的脸,都是他太大意,都是他太自信,才将她害成这样。 对于天劫,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能平安度过。 所以,他将她留在这里,想着自己去说服那些兽王不要捣乱,顺便—— 却不想,让她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心痛得无法呼吸,一扬手,直接将那恶心的泣月魔狼王挫骨扬灰了去。 留下一枚妖丹,一枚魔兽晶核。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踏入。”扶灯冷声道。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踪影。 冥界——鬼门关。 再次睁开眼的姒卿妩,竟然置身于三途河畔。 这这这……怎么又死了啊? 徐东来不是说,死了的魂都要经过鬼门关才能进入冥界吗? 她怎么还没过鬼门关,就直接在三途河畔了? 姒卿妩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糊涂样儿,一路随着风,几晃几晃几不晃,来到一片曼珠沙华的花海里。 入目之处,到处都开满了彼岸花。 这画面——怎么那么熟悉? 三途河畔彼岸花开,花叶花瓣永不相见! 听徐东来说,这些彼岸花是亡魂的记忆所化,那她的记忆是那一朵? 又或是,哪一片? 姒卿妩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弯着腰,弓着背,这里看看,那里翻翻,想要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朵彼岸花。 她很好奇,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没找到。 而诡异的是,她听到了太阴山的鸣冤钟,正发出:「Duang!Duang!Duang!」的惊鸣。 这这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中,不是她撞响了那口钟吗? 姒卿妩再也坐不住了,拼了命地朝着太阴山而去。 待她赶到时,诡异的一模出现了。 有一个身着破衣烂衫的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正在与十殿阎罗谈话。 其内容,竟然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连表情,举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她站在鸣冤钟的古亭台顶上,看着记忆中的一幕,一点一点的发生,对于眼前的这些事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莫非,自己并不存在? 她刚一这么想,魂体便淡了许多。 姒卿妩吓了一跳,完蛋了,怎么办? 她要是不存在,那这个魂体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魂体又淡了一分。 不不不! 这是要灰飞烟灭的节奏呀! 这,消失了,她就没了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姒卿妩急得团团转,她飘向正在和那少女说话的薛阎罗,道:“老薛,我回来了。” 可是,那薛阎罗好像根本看不见她一样。 她着急了,又去跟大秦阎罗,陆阎罗说话。 同样,她就好像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只是,事情还在按照她记忆中的样子发展。 “哎呀,你这丫头,大灾大难都熬过来了,何必介意这点事儿嘛!”这时,薛阎罗正说着那句:“你就当常回家看看,我们都欢迎你!” 这回,真的完蛋了。 虽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好像彻底玩完了欸! 连阎王殿里的十大阎王都看不见她了,果然,九次投胎就是一个人最大的极限吗? 九次之后,人的魂就会彻底消失吗? 连鬼王都看不见自己了,这回可要咋办呀? 姒卿妩哭丧着脸,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去办呐! 这一次虽然没有死于亲人朋友的手,却是被个魔兽吃了。 真的是够了啊! “呜呜呜……”越想越伤心,姒卿妩坐在三途河畔,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真的是太气人了,每次都死得这么惨,一次都不让她翻身! “呵。” 一道低沉清灵的男子嗓音,忽而穿破宁静的河畔,发出一声清笑。 “谁?”姒卿妩追寻着附近的气息,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还真是个笨得有些——可爱的傻丫头。”带着隐约的笑意,他嗓音与四周的万物产生共振效应,尾音微微拖长,更是平添了几分慵懒。 “你的声音好熟悉。”终于,在不远处,捕捉到了一缕隐藏得极其隐秘的气息。 姒卿妩看向那虚无之处,很认真地问道:“是我认识的人?” 闻言,那人再不隐藏。 「咻!」一道破风之声滑过,随着冥界那轮永不坠落的月所指引,姒卿妩隐约能看到那道颀长身影从水山巅飘然而下。 他身着月白长褂,内搭缂丝暗纹天织锦制成的长袍,袖口上绣着极为精致的八卦符纹。 领口上是八卦字符,眼瞳依然是一只星辰般璀璨,一只如黄金般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