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苏曦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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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年(二十七) “阿钧啊,麻烦你了啊!” 宋家的糕点铺子是要定期给临镇的一些老主顾送货,之前是王湘梅一个人挑着担子干的活,不巧的是这几日天气变化太快,她有些伤风感冒了,只能拜托身强体壮的阿钧跑一趟了,怕他不知道哪几家,特地让宋西绾也跟着,路上两人有个照应。 王湘梅装好一盒又一盒的手工糕点,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放心,宋西绾爱玩,到了居泽还不知道要玩到多久才肯收心回来,路途本身就不近,一来一回就是个一天的时间。 “阿娘,放心吧,我和阿钧哥很快就回来,你好好养病。” 阿钧在脖子上扎了个汗巾,一身的短布的汗衫,蹲好了马步准备架起竹担子,只要能和宋西绾多呆一会,别说是去送货,就算是去下火海也可以考虑一下。 “梅姨,我们尽快赶在天黑回来,放心吧!” 他的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不知道是家乡的水好还是粮食好,他rou眼可见的强壮,两个胳膊上的腱子rou鼓起了个大包。 在镇子口有租的牛车,只要将担子挑过去,就可以随着车一同出去,宋西绾在路边上随手扯的野花,甩来甩去的,她乐得出去玩,回来之后还可以找许经年聊聊,和她分享自己的快乐。 “小姐,那不是宋西绾嘛?你看!” 许经业顺着翠荷的手指望过去,看了眼眯住眼的许经年,又心下奇怪的看着前面一个挑担子的男子和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猜测起来, 他见许经年主仆两人出来逛街,也唤着大块跟着出来,他要看看许经年在这个破地方到底搞什么花样,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 太阳有些毒,接近6月了,不在是那么的温柔,许大块谄媚的给许经业在一旁扇着扇子,许经业燥热的扇着手,额头上全是汗,脱下的西装搁在肘弯上,他时不时的大手叉腰,时不时的进一下许经年的遮阳伞里面。 “小姐,要去喊她吗?” 翠荷提着裙子要迈开百米冲刺的速度,被许经年拉住了手,她漾开了笑容,顾不上一旁的许经业, “许经年!!” 宋西绾挥着胳膊在空中兴奋的晃着,她喊的清亮,整个街道的小贩都看了过来,翠荷尴尬的捂住了脸,就差个地洞钻进去躲一下周围人打探的目光,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许经年的面前,抱住许经年的腰,垫着脚尖转起了圈,她灿烂的旁若无人的仰起了笑脸,看着抱住怀里的许经年, “快放我下来,有些晕~” 被举高高的许经年有些气喘,轻声的咳嗽了一会,之后就略带羞涩的摸着宋西绾英气的眉毛,小声的说着,满眼都是Omega红彤彤的脸蛋,里面的情意藏野藏不住。 “你们要去哪啊?” “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许经业插着兜没眼看的发出鄙夷,在另一方面有猜测起许经年和这个丫头的关系,幸灾乐祸的想着这下看她许经年怎么和苏曦交代。 “你这人说话真刻薄,真没礼貌!” 护犊子的宋西绾挡在许经年的前面,气势十足的看着许经业,丝毫不害怕,看着她可爱的发揪揪,许经年低下头用手掩试了一下啊笑容,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小小的拉了一下,宋西绾反而更加气愤了,以为这个人欺负到她家的Aplha了, “我家许经年只有我可以说!” “西绾,我们还要去送货,不要耽搁了!” 阿钧挑着担子赶过来,假装看不见其余人,他本身就看不起富家子弟,这下倒好衣冠堂堂的许经业嫌弃的捂起了自己的鼻子,嫌弃他的穷酸和汗臭,他默不作声,看着日头催促着小脸憋的通红的宋西绾。 “宋西绾,这是我大哥许经业,” 许经年听到她说是她家的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被保护的感觉好像不赖, “这是宋西绾,阿钧!” 不管许经业想不想知道,她都直接的介绍了一下,很简单明了的抬了一下手, “我和你一起去。” 她挽着宋西绾的胳膊,细细的擦着她额头上的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顾许经业的错愕和不解。 “少爷,我们不去了吧,这天太热了!” 大块看出了许经业的不耐烦,察言观色的给提议,更加卖力的扇起扇子。 “大哥可以先回去,天的确是热,大哥可能不适应。” 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的,搞得多疑的许经业皱起了眉头思索起来。 “就是,我们还要赶时间呢,磨磨唧唧的!” 宋西绾没有耐心等回复,跟着许经年附和起来,希望这个讨厌的人最好别跟过来。 她一个病秧子都能适应这么热的天,他许经业哪里会被比下去,凡事要赢不甘心输的Aplha又怎么会如了她的愿,尤其是不能给这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看扁了。 “你去帮忙挑了!” 许经年看着被压弯了脊柱的阿钧有些汗流浃背,出于好心的让肥头大耳的大块去分担一下, 可能是高傲的姿态和冰冷的指使语气触到了阿钧的眉头, “不敢,可不敢让在座的少爷小姐受累了!” 他闷着一股牛劲往前冲,许经年愣住几秒,很快恢复过来,倒是许经业从来没有让这种阶级的人给拂过面子,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直接发火了, “狗娘养的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呸!” “就是,就是,一群乡巴佬!” 宋西绾听了气愤刚想反驳回去,就被许经年拉住了手,摇了摇头,带着她走到了前面,只是她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不可一世的许经业和阿谀奉承的大块,收紧了下巴,敛起了嘴角。 ———————— “许小姐貌似出去了呀,怎么,没叫你一起啊?” 这话从冯筱筱嘴里说出来让她听着总觉的有一股挖苦的味道,冯筱筱抱着打瞌睡的团团,慵懒的斜靠在苏曦的书桌前,没骨头似的靠着,妩媚又优雅。 那日一哭之后,冯筱筱又戴了面具,仿佛那次发泄不过是她的一场话剧,苏曦等她哭完了之后,转过身,递上了自己贴身的手帕,一个不伸手接,一个不收手收,两人僵硬的对峙着,最后还是打死不肯承认自己心软的苏曦抬着她小花猫的脸一下一下笨拙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哭够了吗?” 张嘴就是一句苛刻的批评,冯筱筱抽噎着挡住她的动作, “没有!你管我!” 她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倔强,回答道。 “你继续,我懒得管你!” 当夜苏曦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望着窗外的绣球花,满脑子都是冯筱筱那张哭的跟花猫似的脸, 心里无法平静,觉得冯筱筱有点像自己又有点不像自己,挂着泪的冯筱筱看起来清纯又破碎,随便一个稻草就可以将她压倒似的,可平日里又冷言嘲讽的刻薄倔强,像根蒲苇坚韧的长在石头上。 自此闹的不欢而散,各不搭理。 倒是今天冯筱筱见整个大宅子没有什么人,问了门童才晓得家里只剩下她和苏曦了,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鬼使神差的拿着那盒膏药抱着团团这个好吃懒做的胖猫来到了苏曦的房间。 苏曦专注的比对着原稿和字典,她找了几本古籍,准备带回报社,也好找点事情做让她赶跑脑海中的Omega。 只是许经年的出行居然没邀请她有点让她失落,总觉得自己被丢下了,特别是经冯筱筱这么一说,沮丧感大大增加。 没好气的头也不抬,哗啦的一下翻着手上泛黄破旧的书页, “要你管!” 睡眼蒙眬的团团给惊醒了,顿时瞪大了眼,在冯筱筱的胸前扭动着肥胖的身子,不悦的喵了一下。 这才引的苏曦的注意,她也不悦的看着拱来拱去的团团,色胚子,和许经业一样。 冯筱筱丢了下猫,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臂,摊开手里的铁盒,眨着眼轻佻的说, “我想要你管呀~” 苏曦拿着钢笔戳了戳细长的眉尾,随后抬头瞄了一眼她胳膊上的淤青,顺着她的胳膊往上,一直看到冯筱筱傲人的身段和浅笑嫣然的脸。 “你自己没手吗?” 她往椅子上一靠,双臂环抱,手里还转着金属色泽的钢笔,打量的望着她,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冯筱筱的撒娇。 “不方便嘛,你帮帮人家咯!” 冯筱筱身子前倾,继续往前伸手,非要苏曦给她涂药才罢休。 她撑着伤痛的胳膊,看着在一旁洗手的许曦,看着婀娜高挑的背影,有些犯起了花痴,苏曦一边擦手一步向她走来,触着眉头看她好像没什么大碍的手臂,反正死不了人。 “门没关~” 冯筱筱指了指敞开的房门,继续说, “我怕冷,你去关了吧!” “真是多事。” 不过是关门的功夫冯筱筱已经将最外层的紫纱外套给脱了下来,忙着卷起了花式的袖口,从上臂一直到小臂的淤痕蔓延。 苏曦葱白的食指揩着油乎乎的黑药膏,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垂下蜷曲的睫毛抿着唇线认真的涂着, 只是在冯筱筱手臂的肘处放慢了涂抹的速度,是压不下的心率在作祟,心思浮躁起来,她怪在了冯筱筱的信息素上, “你能不能收一下你的信息素?!” 冯筱筱被她摸的气息急促,春心荡漾起来,右手抓住苏曦动作的手,凝着眉注视着她修长的十指和圆滑的指甲,上面的月牙都是粉色的, “苏曦~” 这一声一如那晚短暂如花似梦的夜,缠绵暧昧。 墨色的瞳孔陡然放大,她心虚的躲开了冯筱筱勾魂的视线,被握住的右手仿佛被灼烧了一样,贪恋热度又胆怯的想抽回,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了,她应该是讨厌冯筱筱的,应该是爱恋许经年的,她应该是理想高傲的, 突然一切都开始失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