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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几天来往这样多的人,他们不会向圣上禀了你胆大妄为之举?” “那些皆是我的人,你无须多虑。”蔺璟微微敛了眉。 “那与突厥人勾结,是你一意孤行还是圣上默许了的?” 闻言,蔺璟转过头来,默了又默,他真想告诉她,他原是已活过一回的人,既重来过,那便凡事皆在他掌握之中,他今日可以利用突厥牵扯李云辞,他日待李云辞身死,他亦可震住突厥各部。 昨夜不过是那沾既无用,坏了他的事,如若不然,眼下李云辞合该同上一辈子那般,焦头烂额,被迫举兵。而他只需要将秦氏带去津沽曹侃处,再在城外设下埋伏,便能将李云辞折于箭下。 到那时,雍州的兵权,便是唾手可得,有了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便也不用与突厥玩什么你追我赶,当即便让中原铁骑踏平突厥! 半晌,蔺璟兀自敛了思绪,唇口微张,正要说话之际。 随即听到马车后头有簇簇马蹄之声传来,听声音,好似来人还不少。 贺瑶清自然也听到了,一时心下怔楞。 那外头传来车夫略是惊慌的声音,“主子,好似有人在追。” 蔺璟一默,面色微沉,“可瞧清楚了是何人。” 不待车夫应声,那铁蹄簌簌之声已然至跟前,外头传来怒喝之声,“下马车!” 闻言,蔺璟掀起车帘,面上挂着虚浮的笑意,“不知可是有什么误会。” 那马上之人却道,“少废话,快些下马车!” 贺瑶清被挡在车帘内,外头是何情景一概瞧不见,听外头说话的声音和口气,不似官兵,倒似是山匪,一时不敢轻易呼救,只怕刚出狼窝,又入虎xue。 那头蔺璟随即笑开,“车上原是我得了病的母亲,这位兄台与众位弟兄可是近来手中有短,我们生意人出门在外不过图个平安。” 说罢,便兀自下了马车,朝车夫抬眸示意,显然是不想节外生枝,准备拿钱消灾。 随即又听到外头的声音,“马车内的究竟是老妪还是新妇,下车给我瞧瞧才作数!” 说罢,便见车帘被挑开,露出一个满面黝黑的脑袋,果然是山匪! 贺瑶清心下一骇,在那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得下了马车。 那人一瞧,果然是个老妪,便颠了颠才刚车夫给他钱袋,复道。 “马车里头还有旁的值钱的物件?” 蔺璟闻言,显然不想与这些人多纠缠,便道,“这样罢,兄台尽管将马车驾去便是。”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笃笃的马蹄声。 速度之快,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已至贺瑶清身后,连面都不曾瞧清。 一声惊呼,贺瑶清便被那人伸手抄起腰肢,天旋地转之际,人已坐落在那人身前怀抱之中。 那人随即扬鞭调转马头催马前行而去。 贺瑶清已然魂飞魄散,脑中一片混沌,正要挣扎之际,便被那人修劲有力的手指一把扼住了手腕。 随即从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莫要乱动,坐稳了!” 声音沉稳有力,恍若黄沙中的甘霖,却教贺瑶清急躁不安的一颗心倏地趋于平静。 微风各煦,轻而又轻得吹动着他的气息从她的耳畔拂过。 先头所有的担惊受怕,都被身后这个宽厚又紧实的胸膛激得险些落下泪来。 马儿不住地狂奔,马蹄声映着她的心跳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是李云辞…… 他来了…… 他来救她了…… 第63章 “李云辞……你住手………… 蔺璟给的解药药效甚好, 不多时,贺瑶清已觉得周身气力回来了好些。 可她却一动都不曾,从始至终连回头瞧一瞧身后之人的勇气都没有, 也闹不清在怕什么。 只于马上,被圈在李云辞的臂弯之中,二人贴得这样近, 近得她能将身后之人的“咚咚”心跳声听得那样清楚。 她下意识地控制着唿吸,竟作出妄想要将二人的心跳趋于一致的幼稚之事。 她与蔺璟出城时, 想来是正午, 眼下瞧天色, 已近申时。 身后的李云辞自始至终不置一词, 只策马向前狂奔。 - 径直从东城门入鄞阳, 而后从鄞阳的另一处城门出了。 身下的马儿一路疾驰,发出渐渐力竭的呼哧喘息之声。 日头西落, 暮霭沉沉,远处的城墙慢慢被天边的夕阳融成淡淡的赤金色, 层层叠叠弥漫着,恍得人神思舒卷。 到最后, 那一点赤金色也渐渐消融, 贺瑶清忽然发现,李云辞策马从鄞阳出了后, 并不曾往往雍州梁王府去,而是一路往郊外。 身侧有呼啸而过的几棵擎天松柏, 身下是人迹罕至的羊肠小径,可她不认得。 一时心下不解,遂开口道,“我们现下是要去何处呐?” 只话刚说出口, 便消散在迎面而来的夜风中了。 李云辞亦不曾说话,回应她的不过是复狠抽了身下的马儿,和渐沉重的喘息,混着马蹄声,甫入她的耳畔。 一颗心缓缓往上提,她不知晓李云辞现下究竟要作甚,只敛着眉头,背脊渐僵。 - 终于,待马儿跑至一条河边还半点不见要停下的趋势时,贺瑶清心下慌乱,正要问他为何来这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