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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明月便对阿姜道这日要好好装扮。 阿姜怪道:“郡主真是难得说这话。” 古时梳头没那么轻松,明月又大都在家,这园子里少来客人,因此多是随意挽个髻或是干脆披着拿发带一系。再说那首饰正儿八经的足金,或是玉的,反正分量都不轻。 既是她如此说了,阿姜自是比平日更用心了十分。 今日过节,她便想穿的喜庆些,最后挑了件杏黄色上襦和青紫色的百褶裙,外罩一件正红褙子。梳了高髻,发钗耳坠并着项链用金饰多些,再兼着些红珊瑚珠子,只碗上戴了一只玉镯。 “郡主真好看。” 她许久没有这么细致地打扮过了张信看见她,望了许久。 “好看吗?”明月平展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他走过来,眼中柔情。灯会时,明月带着帷帽。张信一直牵着她,街上人太多,她怕阿乔被撞到,便让她在玉楼等他们。 虎奴跳脱,张信给他寻了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如今一道念书一道习武,处的颇好,日后便也是要给他做亲信用的。他方到了街上便去寻百戏看,那等猜谜赏灯之类的他半点也不感兴趣。两个男孩儿随后跟上,张信让平宁也跟了去。眨眼间,几人便跟泥鳅似的消失在人群里。 花市灯如昼这一日便是金陵城中最热闹的时候了逛了些时候,明月便馋了,街上摊贩颇多,天还冷着,这时吃一碗汤圆最是应景。 卖汤圆的扁担上插着梅花,炉灶上罩着荷叶,给一把铜钱,便能得一碗热腾腾的汤圆,里头还撒了干桂花,黄灿灿的,又香又喜庆。 张信不爱吃甜的,明月却只喜欢甜的汤圆。 市井烟火,缭绕间连人脸都有些看不清她嘴巴里滚着芝麻的甜味,见他只坐着,便故意舀了一个递到他嘴边。 他下意识便往后躲了,见她笑了,跟着也笑了。她要收回来,他握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汤圆直接吃了。 “好吃吗?” “甜了些。” 她吃完了,他便拿着帕子给她拭唇角,一下一下极温柔的。 明月眼中起了些雾,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压下去。 “张信。”她唤他,“我想去大相国寺放灯。” 大相国寺的莲花池比之秦淮河畔要冷清些,不过他们行来倒是见了不少成双结对的人儿。“我嫁你之前曾来这儿放灯。” “许了什么愿?” 明月想着那愿望,【佛祖在上,信女明月唯愿哥哥阿离平安,父亲母亲能长入梦来。】摇头道:“忘了。” 她捧着花灯问他:“你要放吗?” “好。” 她将她手上那盏给他,让阿姜又去拿一盏来。 池中灯火点点明月蹲下来将灯推出去,闭着眼却又不知许什么,许什么都没用吧。 她要离开了她去看张信,他闭着眼,侧脸看着十分虔诚,睁开时眼睫轻颤,望过来的眼中映了池中波光,亮莹莹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许了什么愿?”明月问他,他正要答,她又道:“还是别说了,说了就不灵了。” “……嗯。” 只盼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身边都有此人他牵着她,到了枯草亭,明月问:“你带埙了吗?” “我想听你吹了。”“我今日没带,回去吹给你听。” “那便不同了。” “哪儿不同?” “我便是想看你在这儿吹。” “吹叶子行吗?” 他不知她为何今晚这般执拗,摘了片竹叶吹了首小调与她。 两人坐在亭中,明月靠着他看天上圆月,眼角无声无息划下一滴泪。 “为何一定要听我吹?”他放下叶子,轻轻拥着她“因为啊……” 她正要说,虎奴带着平宁他们寻过来了,这话便只能下次再说了。 第35章 离去 熙和九年冬大相国寺本是哈口气都是白雾的冷天,寺中一处厢房却是春情正浓。 鸢儿在外守门,知道没个一时半会儿里头好不了,这事头一次干还有些惴惴,如今三翻四次早没了心惊,只是外头实在冷,她搓着手缩着身子,盼着里头今次能快些才好。 屋里,榻上蒲团落到地上,上头还盖了一件小衣。 榻上两人交叠,皆是赤条条。男人撑在上头,托着妇人玉股,擘开花瓣,轻笼慢挨。下头妇人乌云乱抖,酥胸汗湿,不是静娘又是谁。 一场性-事毕,静娘这便要起,被男人一把抱在怀中。 “娇娇当真无情,我方才出了许多力,如今榨干了我便急着要走了。” 他唇儿凑过去,手伸到前头抚着她胸前豆子,轻捻挑动。 “分明是你已将我清白身子拿了,却还不肯将发钗还我。我如今已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却还不肯信我。”她话语凄婉“娇娇,我这不是怕你从此躲了我嘛。我心中有多爱你,你难道不知?” 静娘眼中冰冷又混着绝望,去岁母亲忌日,她来寺中为她做法事,却未料又撞上了柳二。纠缠之下她落了发钗,被他拾得,之后来信威胁。若只是落了钗她自不会如此被动,然而他前次与她本就有些纠葛,那事在金陵亦是多有耳闻。 偏偏国公爷待她又是经年冷淡,她实在没有底,若真事发,他会如何待她。 “小没良心的。”柳二咬着她耳朵,“张信有娇娇这等妙人却不怜惜,你既这样怕,不如我向他讨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