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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块好烧,就是生火做饭时,在灶坑口放几块土坷垃,用火烧成黑红色。等烧好了,用木榔头敲碎了,混在柴灰里,就直接扬在地里就行。” 金氏三言两语就把烧土块的法子说清楚了,她烧土块烧得极好,村里不少女人都到她这里来取经。 “这玩意一天才能烧多少啊?哪够地里用?” 黄豆芽估摸了一下家里的灶眼,觉得这个烧法,就算一天做三顿饭,烧到种地时,这点土坷垃也不够一亩地的呀。 “对呀,根本不够用。吴家老太太为了多烧点土块,土坷垃放多了,堵住了灶门,把家里弄的烟熏火燎的,一家子躲在院里干咳嗽,肺差点没咳出来。” 金氏一想到吴家的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吴家老太太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难缠,她家一倒霉,全村都乐得看笑话。 “董大嫂开始也不会烧,熏出的土块就面上有一层烟尘,里边梆梆硬,董大哥拿木榔头一敲,直接弹了回来,想带你没撞到头。” 自打村里开始烧起了土块,女人们一见面,就说烧土块的事,家家都没少闹笑话,说的人,听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相当快乐。 忍了十多天,黄豆芽终于送走了赵家人。这十多天里,她真的是身心俱疲啊,比去年上山挖药材还要累。 朝廷确认了大坝可以挡住滔滔河水后,就下发了政令,让百姓们安心回家过日子,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修了这么久的运河,大家还不知道运河到底是啥样呢,大家都好奇得不得了。 这边朝廷刚通知大家,河坝没了危险,村里的爷们就一起去大坝上看热闹了。 “这还算是河吗?这都快比松江宽了吧?” 众人刚上大坝,就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以往的“大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到惊人的真“大河”。 “对面的房子瞅着真小啊!” “这么宽的河,里面得有多少鱼啊?” “这河你还想挂鱼,也不怕淹死。除非你有船,不然就别惦记河里的鱼了。” 莲花村这帮大老爷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叨叨个不停,自打从大坝上回来,嘴就没歇过。 他们还总嫌村里的老娘们是长舌妇,真要是说起话来,老娘们还真未必能说得过他们。 自打见识了运河的宽度,莲花山村老爷们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有不少人都惦记着要跑商船,还有想去县里码头扛货的,反正想干啥的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89章 .买水田地 · 莲花山村汉子们对运河的热情还没消退呢, 村子里就又有新鲜事了。 沾了运河的光,现在吉昌镇也属于河套地区了。靠近大坝的一大片荒地正好可以改成水田。 这片地虽然是荒地,但是被水泡过后, 开垦起来的难度要比旱地开荒容易些。 这其中的一部分水田地, 被分给搬来的河套人。 而剩下的水田地, 朝廷要卖给本地的农民, 价格也很优惠,按照一垧地四十贯钱卖, 不过每户人家最多只可以买两垧地。 农人对田地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再加上有河套人这样的榜样摆在眼前。大家对种地能发家这事,可谓是深信不疑。 种了一辈子的地,大家都知道良田是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掏空家底, 村民们也要买上几亩良田,传给子孙后代。 宁恋本乡一捻土, 莫爱他乡万两金。 农人的乡土性, 是由老祖宗几千年的农耕文明所决定的。 农耕不同于游牧,游牧是逐水草而居, 一个地方的草被牛羊吃光了,他们就会直接迁往他处。 但农耕是直接扎根于土地的,农人以庄稼为生, 扎根后很难再迁移, 因为迁移的成本与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像莲花山村这种由移民组成的村子,村民们来自四面八方,刚聚在一起时,人心都是散的, 大家心里怀念着老家,只把村子当成个临时的避难所。 但等移民们开了荒地后, 田里长出的庄稼让村民们吃饱了饭,大家对家乡的怀念也就一点点消散了,逐渐开始认同关外的生活习俗。 这就是土地对人的改变。 正是这种长久对土地的依赖,造就了农人对于土地的深厚感情。 中原人哪怕去了最适宜放牧的草原上生活,依旧会锄地播种,划着小小的一方地,种植起来。 因为只有面对土地和上面的庄稼时,外乡人才能在内心深处得到一种原始的满足感。 接连丰收了这么多年,只要不乱花钱,每户人家基本上都能攒下不少家底。 虽说让一户人家掏出四十贯钱有点困难,但亲兄弟们合伙,四五家一起掏这四十贯钱,还是能凑齐的。 不过买水田地的前提是,买地人不能欠朝廷的钱。 现在是人多田少,稍有犹豫,可能田就卖光了。 像李富贵家这种本地人,不欠朝廷钱,政令下来的当天,就拎着钱去镇上买田过户了。 镇上负责卖水田的官员也是个办事勤快的,当天就量好了地,把地契给了李富贵。 黄豆腐怕好的水田地被挑走了,所以着急去县里还钱,赵晟肯定是要买田的,所以也跟着大舅哥一起去了县城。 赵晟和黄豆腐拉着满满两大箱的铜钱去了镇上,两人还清了欠款,赎回了欠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