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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坚持着君子作风的宸王只能苦笑着,没应什么,看上去像是默认了好友的话。 但宸王心里已经将这位肤浅的好友的名字记下了,打算日后就没有这位好友了。 他不是肤浅之人,不要与肤浅之辈同流合污,是一定不会犯堂妹择友不善的错误的。 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如今其不善者正在身边,当然能改则改,能断交,则断交。 宸王低头,轻轻酌了一口小酒,打算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男人之间的聚会,不应该让一个忽然出现的女人,打乱了他们的节奏,耽误了他们本该谈论的国家大事。 “今日请诸位来,是想听听诸位对于时下科举的高见,是否有什么难能可贵的试子,可以引荐一二的?”宸王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这就是他今天赴宴的目的。 不管是他,还是别的皇子,亦或者是别的大臣们,私底下,都会找一些很有潜力的文人来当自己的客卿。 在别人势微时结交,略施好处,施以援手,可比对方功成名就之时再登门相求,意义大不相同,他日别人若是高中,那今日略施援手的自己,可就成为恩人。 如此一来,何愁羽翼不满? 宸王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很重视这些科举的年轻人,想要趁着自己也是年轻人的优势,走到他们当中去,发展一下关系。 听了宸王的话,其他几人也回过心思来,开始畅聊起来。 正畅聊着,只听临近窗子那边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 有人看过去,见临窗的那两位公子哥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反倒是频频探头望向窗外,仿佛外面有什么难得罕见的东西,一眼都舍不得不看,缩回头来时,两人的脸上都泛着情思萌动的微红。 都是年轻人,都是青春少艾时,慕色很正常,只是如此外露就有点不正常了。若是放在一般时候,心里哪怕春心萌动,面上也是要遮掩一二的。 他们如今这脸色很难不让其他人好奇底下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人。 于是有人问道:“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趣事?” 其中一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应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你们不若也过来看看?看可有人认识?” 思及家中母亲一直在催着他娶妻生子,往常他听到母亲念叨,心中都是觉得烦闷不已,如今他算明白了,只是因为没遇着对的人,像楼下这姑娘,娶来做妻子便是很不错的!想那姿容,若是能日日看见,定然心生欢喜,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这人一说完,其他人立刻附到窗边,看了两眼,眸中亦是难掩惊艳之色。 有人仔细看了两眼后,说道:“看马车,像是博远侯爷家的马车。” “只是不知道,今日出现在这里的这位,是他家的大姑娘还是二姑娘。” 马车是老夫人准备的,老夫人就是想让傅莹珠出去四处招摇,自然就是要让别人知道,这是侯府的姑娘。 是以,马车车身上,印着巨大的傅家族徽,其他人想要不认出来,也很难。 楼下,傅府的马车刚刚停稳,青桃正找了落脚凳来,扶着傅莹珠下马车。 她低眉敛目,眼睫毛低垂着,专注看着脚下的路,并未抬头,也不注意楼上的人和目光,从上面往下看,仅仅能看到她的小半张侧脸罢了。 而宸王听了几位好友的谈话,脸色更加往下沉了。 是傅几姑娘,宸王刚刚问过丹宁郡主,倒是比别人清楚。 只是,家丑不能外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堂妹在此宴请傅莹珠的事。 若是让人知道,傅莹珠是来赴丹宁的约,只怕丹宁也要受其累,变得一个名声不好之人。 宸王便什么也没说,只是身体不自觉走向窗边,偷偷往下扫过去一眼。 虽然不太和这个脾气张扬的堂妹对付得起来,但作为哥哥,宸王对丹宁还是有些爱护之心的,倒是也想看看,这哄得他堂妹团团转的傅莹珠到底是个什么面容。 心底下思绪翻涌几下,宸王给自己这一眼找好了正经由头,看过去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只是余光一瞟,宸王很快又转过头,看了第二眼过去。 印着傅府族徽的马车刚刚驶开,只见一女子身形婀娜窈窕,立在街道旁的一小摊贩附近。 看那身段与站立的姿势,十分的亭亭玉立,从三楼往下看的这个角度,虽然不能将她的面容看个完全,可看那通身的气度,和那小半张侧脸,便知道是个美人,又因为看不分明,更加叫人心生好奇。 宸王抿紧唇,目光迟迟未曾移开。 这位姑娘,当真是与他堂妹臭味相投的傅莹珠? 宸王心中颇觉难以置信,余光中看了眼周围的好友目露倾慕神色的样子,心中不免唾弃。 肤浅,真是太肤浅了! 他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又想仔细看一看那姑娘的正脸……不是,是好好看一看那姑娘到底是谁。 没那么肤浅的宸王这时终于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是啊,万一这不是傅府的大姑娘呢?万一他只看了一眼便草率下了定论,是认错人了呢? 为了避免自己认错了人,平白坏了人家好姑娘的名声,他得重新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