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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语醉眼朦胧,撑着头看他:“嗯。” 江恒似乎有些醉,又似乎没醉,他在孟知语的醉眼里显出一种温润之气来。 她垂眸:“侯爷为何,会选我呢?” 江恒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手撑着她的头,掰到自己肩上:“陈祝山难道没告诉过你,你同一个人长得很像吗?” 孟知语的脑子转得有些慢,陈祝山自然说过。他那时说: “江安侯有一位死去的爱人,你同她生得七八分像。” 她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脸,头微微垂下去:“说过。” 江恒目光落在前方,没什么动作,听见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来问:“真的很像么?” 江恒仍旧看着前方:“像,也不像。” 屋内的炭火很足,让人生出一种奇异的舒适感来。他想起那个人来,竟然这么久了。 她同孟知语,除了脸像,别的没什么像的。 世人都喜欢找相似的东西弥补失去的遗憾,江恒却不喜欢。他总是十分清楚,死了的人,便是永久死了。 当她的气息消失在自己的怀抱里,心跳温度脉搏全都消失不见,面容逐渐变成青灰色,到最后,变成一堆白骨。 永远不会再有了。 在这点上,陈祝山属实是愚蠢。 孟知语从出现在他视线里那一刻,便是孟知语。 孟知语永远不可能是江忱。 因为江忱在益州,永远在益州。 孟知语盯着他的眸子,试图从中瞧出些不同的东西来。 但江恒同陈祝山最相像的一点,便是没有真心。 她复垂下头去,靠着江恒的肩膀,微微侧了侧身,酒意在一瞬间上头,她闭上眼睛,思考此时此刻该做些什么。 但是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她睡了过去。 江恒就着这个姿势许久没动,直到夜深了,风吹过来。江恒才起身,抱孟知语回房间。 他俯身,在孟知语额头轻吻了一下。 不远处的墙头上,一团黑影一闪而逝。 长松从江安侯府的房顶上退下来,又飞入红色宫墙。 年轻的天子还未入睡,正坐在上书房中批改奏折。外头伺候的奴才深夜总是稍有懈怠,长松进来得很轻易。 他将自己所见所闻尽数告知陈祝山,陈祝山批改奏折的动作未停,收尾的那一笔却收得过火。 “下去吧。”陈祝山道,放下手中的奏折,又拿了一封新的。 长松点头,退出去。 雪不下的时候,风也吹得人难捱,这便是京城的冬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江恒和三哥最像的:假。 且狗。 ☆、第二张笺 正月初一。 孟知语一觉睡了许久,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头有些轻微的痛,她揉着太阳xue,阿幸推门进来,伺候她洗漱。江恒跟着进门来,他抱着胳膊,靠着桌子看着她。 江恒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丢过来:“压岁钱。” 孟知语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有些茫然地看着江恒,而后才抿唇笑开:“谢谢侯爷。” 江恒轻笑,迈几步到门口,背过身来,将门口的风和光都挡了大半。 阿幸替她换了衣服,还要梳妆,一切都弄完已经过去许久。外头的鞭炮声起了几波,江恒从门口回过头来,背着光看她。 孟知语从镜子里能看见半个江恒,他闲倚着门栏。孟知语微微眯眼,关于昨夜的记忆还算深刻,江恒说过的话,她也记得。 她垂眸,微微侧头,把镜子里江恒的残影全遮了。 “阿幸,今天换个发髻吧。” 阿幸替她梳妆完,又过了好一会儿。江恒等得轻啧一声:“女人都这么麻烦吗?” 孟知语探了探头上的步摇,起身走到江恒跟前:“也不尽然吧。” “呵。”江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伸手拉过孟知语的手,带着她往外头走。江恒正儿八经的家当然不在这里,侯府里除了下人们,其实稍显冷清。 孟知语跟在江恒身后,穿过走廊,听见江恒说:“等过了初三,夫人同我回江安看看吧。” 江安与益州相去甚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她思及昨夜的对话,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将这份诧异压下来,只是点头:“嗯,好。” 江恒牵着她往吃饭的地方去,这顿饭很是隆重,光看菜色就能能出来。孟知语看一眼江恒,江恒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丫鬟,丫鬟们便鱼贯而入进来伺候,又是布菜又是端菜的。 江恒同孟知语坐在一处,江恒道:“夫人请。” 他夹了一块鱼rou进她碗里:“年年有余。” 孟知语含笑点头,礼尚往来地给他夹了一个饺子。饺子又大又圆,还有许多种不同的馅料,味道都还不错。 这顿饭吃得很慢,待到吃完饭又过去许久。江恒又领着她去祠堂拜了拜。 祠堂里摆着许多牌位,里头光线有些昏暗,江恒点了两捧香,递给孟知语一捧。 孟知语接过香,看着面前的众多牌位,忽然念头一闪,瞥见一个写着“江忱”的牌位。 这些牌位看起来很新,想来也是,毕竟江恒来京城也没几年,江安侯府都是新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