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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虽名为忘忧酒,但是酒性并不浓烈,反而适合平时小酌。而雪茶,则更像酒,性烈,易醉。 陈祝山看着她喝完一杯,也跟着倒了一杯。 陈祝山忽然道:“日子过得真快。” 孟知语看着他的脸。 听他继续往下说:“仿佛知语昨天还是个小姑娘,今天就是大姑娘了。” 孟知语没有说话。 陈祝山话锋一转,又道:“他们都死了。”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与弟弟,都死了。他的母亲也死了,在这世上,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孟知语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感慨,今日似乎也不是特别的日子。 陈祝山低头倒了一杯酒,“朕敬知语一杯。” 孟知语只好举杯,与他相碰,杯盏相碰的瞬间,他的手忽然绕过她的臂弯,做一个奇怪的姿势。 孟知语看着他,不甚理解。 陈祝山低笑一声,从她臂弯里绕过来,将酒杯重新送到嘴边,“朕敬知语。” 孟知语微微仰起头,就这个姿势喝了一杯。 孟知语放下酒杯,问他:“皇上今日有什么事?” 陈祝山笑说:“没什么事,不过是冬日寒冷,想邀知语泡泡温泉。” 陈祝山说完,拎着酒壶起身,沿长廊往下走。下首是一处宫殿,便是温泉行宫。 孟知语只好起身跟着他走,温泉冒着热气,陈祝山走到温泉旁边,将酒壶放在上面,而后回头看孟知语。 他放下东西,便俯身脱鞋,撸起下装,坐在温泉旁边。颇有些率性而为的天真。 孟知语有样学样,跟着坐在他身边。偌大一个温泉行宫,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祝山拿着酒壶把手,仰头喝了一口酒,忽然明知故问地转头看她:“忘记拿杯了,怎么办?” 孟知语道:“臣去拿。” 她便要起身,赤脚踩在边沿,被陈祝山一把拽住手腕。她重心不稳,跌在他怀中。 他俯身,攫取她的芬芳。他口中带着微微的酒味,传进她口腔,顺着心肺往下,走进浑身的血液。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陈祝山。 他若想以色为饵,没有人会不上钩。她明白皇后的心情。 孟知语失神片刻,忽然化被动为主动,陈祝山似乎没预料到她的主动,很快反应过来,又重新夺回主动权。 一番唇齿交缠,人都发软。 她头靠在他大腿上,喘着大气望着他。感受到脸边的变化,她揪着他的衣领起身,往后退了退。 陈祝山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知语,为什么要拒绝朕呢?” 孟知语定定看着他的脸,“我没什么想要的。” 她一辈子活在这宫里,最远的时候,也不过是京城之中的走动。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能要什么,此身不由己,唯有此心能由着自己了。 金银也好,贵重物品也罢,左右没什么需要的。 陈祝山拉过她的手:“朕呢?你也不想要吗?” 孟知语忽然笑起来,“三哥又不属于我。” 陈祝山只属于他自己。 “你只是在借我的手,告诉你自己,也告诉江恒,告诉其他人,你如今是天子了。” 陈祝山笑容渐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错了。” 他忽然抓过她下巴,而后轻吻落下来。抓下巴的力气那么大,吻得却那么温柔。 这就是陈祝山,他从来不变。 虚伪,却又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狗比啊,以后一脚踹了你。 ☆、第二点蓝 他的气息填满她的口腔,也填满她的脑子。 孟知语揪着他的衣领气喘吁吁,他却在她耳边轻笑。 温泉水温度刚好,甚至有些热,赤条条纠缠的时候,全是分不清是水渍还是汗渍。反正都是湿的,热的,迷惑人心神的。 她的平坦的小腹被轻推在池壁上,呼吸声都是断续的,只有水声是连续的。她还要被迫仰起天鹅一样的脖颈,回头与他呼吸交缠。 有一瞬间,她都怀疑倘若他们落在后人笔上,定然只有两个字:yin逸。 她平日里声音带着些清脆,这时候清脆也全然成了哑然。微微的哑,却带了无数的银钩。 勾着他陈祝山的魂。 他勾住她小巧而白皙的脚踝,贴上山脉。此刻有一阵叫陈祝山的冬风,从山脉上流连而过,便掀了满山的春色。 孟知语便作那绵延的山脉,从这处起,又从那处落。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 东风吹进最后一个山岗,山脉便微微地颤抖,分崩离析,又化作百年后的沧海。 她扶着池壁也没摔倒,后来嗓子也哑了,身子也酸了,好像时间都过得缓慢。 陈祝山抱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从温泉边到另一边。他抬手喝了一口,又去喂她。 不知道是醉倒过去的,还是昏倒过去的,反正孟知语醒来的时候衣领在栖霞宫。 “阿幸。”她一出声,才觉嗓子哑了。 掀开被子一看,果然又是一身的颜色。 太久了。 她不禁想,是否他同他的三宫六院也如此过火? 按理说,这是极不可能的。陈祝山读过的书告诉他,克己复礼。虽说后半句他没做到过,但是前半句一直遵从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