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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被他这么看着,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她在殿中,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都要被养废了。 见沈沅也放下了手中的筷箸,陆之昀淡声问道:“饱了吗?” 沈沅颔了颔首。 陆之昀复又低声道:“随我去趟书房,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等沈沅移步,随着陆之昀到抵了书房后,男人便命侍者将一舆图平铺在案。 陆之昀牵着她的手走到案旁后,他便用食指点了点那舆图上空白的地界:“这处,我已经命人都种上了梅花。” “有白梅,亦有红梅,还有极难寻得的素心腊梅,金钟梅和虎蹄梅。” 沈沅仔细地看了那舆图一番,却见其上绘的,恰是一个书院的布景草图。 她的美目登时一亮,待看向男人英俊的面庞时,却听他低声又道:“袁掌院虽然到了云南,却也得将梅花书院继续经营下去。” 沈沅柔美的面容上显露了几丝兴奋,难以置信地又问了遍:“等孩子出世后,我真的能再开书院吗?” “当然可以。” 陆之昀回罢,却在想,他种梅花,不仅仅是因为扬州的梅花书院旁,有一种满了梅花的梅岭。 更是因为,他第一次对沈沅动心时,她便是亭亭地站在了雪中的梅树之前。 第99章 甜甜日常(3) 镇南王夫妇养崽日常 【番外三】 因着沈沅如今的身子较重, 同陆之昀在书房里聊叙到一半时,便被男人勒令着,坐在了那把玫瑰文椅上, 继续同他谈着, 关于书院的那些琐事。 却说云南府境内, 大抵有五十余所书院,每个书院的授业内容也都以八股文和诗赋为重。 而八股文和策论都是科举考试中最重要的内容,沈沅听闻, 这些书院也会经常举办院考, 抑或是课试, 通常每月一考校。 八股文的形式虽然刻板固定, 但如果想进官场,写一手严整的公文策论,这些个苦功是必得要下的。 每次院考完毕后,也会排出超、特、上、中等第次,掌院一般也会给取得优异成绩的生员分发膏火、膳米、笔资等奖赏。(1) 宽敞的檀木书案上,恰好摆着一本《五华诗集》。 这诗集中摘录的,还都是五华书院自己生员的诗文, 也算是此书院激励生员的特殊方式。 沈沅觉得, 滇境有滇境的特色。 京师亦有京师的特色。 沈沅同陆之昀说起自己的见地时, 语调缱绻温和,眼神里也满蕴着柔意,在暖黄的烛火下,盈盈似含水雾。 她的面颊上分明未涂任何脂粉,却染了自然且浅淡的红晕。 沈沅的肤色生得匀净无疵般得白皙,稍稍地染上些颜色,就同化了个很精致的妆面一样, 美得不可方物。 陆之昀缄默且耐心地听着美人儿讲着,虽未怎么言语,但看向沈沅的眼神很温和。 他刚要开口回复沈沅,江卓却面容有异地进了殿内。 江卓瞥了眼挺着孕肚的沈沅,只压低着声线,同陆之昀附耳嘀咕了些什么话。 沈沅见江卓似是不愿她知晓发生了何事,便看向了陆之昀。 陆之昀这时也看向了她,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处,却见男人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只那双深邃如潭的凤目仍温和地注视着她,大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如今沈沅再被陆之昀这般看着,倒也不会像从前一般,会被男人的视线灼得错开脸儿,但下意识地,却还是垂了垂眼睫。 陆之昀嗓音低沉道:“一些边塞庶务而已,我去去就回。” 沈沅颔了颔首。 等陆之昀与江卓离开了殿内后,沈沅的面容略沉重了几分,便命了其中的一个婢子悄悄地跟上二人,一并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天色渐昏。 陆之昀从寝殿出来后,面容即刻便阴沉了下来,冷声问道:“伤得重吗?” 江卓如实回道:“属下已经寻了专门医兽的医师来为它治伤了,只是它的右翅伤得格外厉害,不过医师说如果养护得好,将来还是能飞的,但是攻击追捕猎物的速度兴许会不敌从前。” 话音甫落。 陆之昀已然快步往鹰苑的方向走了过去。 江卓却觉,他主子对这只海东青的态度,貌似都比对自己亲儿子要热忱些。 不过陆之昀在陆朔熙的面前,便是寻常的严父模样,他倒是时常着人盯着小世子的一举一动,如他那处有什么异样,也能及时通禀到他的这处。 到抵了鹰苑后,却见那只海东青的右翅,已被医师包扎好,它的毛色依旧雪亮,却近乎低呜似的,不断地发出着咕咕咕的声音,金黄的圆眼睛也没了平日的狠锐。 而陆朔熙则一脸不屑地看着面容冷肃的父亲向他行来。 陆朔熙今年刚满三岁,脸蛋虽然带着孩童的rou感,但五官却很精致,瞳孔的色泽也很乌亮。 他分明是个模样漂亮的男孩,可那神情显露的,却是与他年纪不符的阴鸷。 廖哥儿和陆蓉一脸惊恐地站在陆朔熙的身侧,见陆之昀来此,这两个孩子的面上又多了几分惧色。 陆蓉还未出热孝,在陆家中最与沈沅亲近,于是便跟着他们一起入了滇境。 而留在京中的陆之旸,也没选择承袭爵位,尉迟靖又让他在京中任了个武职,另几个陆家子孙也皆都分府别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