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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看客却没走,很快他们就看到官差衙役带着一个女人出来了,左右一打听,才知大理寺这是来捉拿将军夫人了。 这算是一桩大事,很快京城里就传开了,一人收押损失的是两府的颜面,尚书府,王勘听说这件事,急着质问王谙:“大理寺去拿人你怎么不知道?霍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缨儿被带走了?” 王谙面色暗沉,道:“此事背后有陛下插手,霍岐难道还要把薛大人赶出去吗?” 王勘微怔:“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王谙有些烦躁,敷衍道:“父亲只要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就够了,阿缨这次逃不掉了,最多我们上下打点一些,让她免受一些痛苦。” 大理寺掌管诏狱,难免要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王勘却若有所思,他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出声。 “陛下是要拿王家开刀了吗?”他豁地一下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说完,匆匆离开,王谙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挥手召来个人:“跟着老爷,看他去了哪。” “是。” ** 转眼又是宫城换防的日子,姜肆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施针按摩动作都很快,严格掌控着时间,距离皇宫落锁还有半个时辰,她已经收了尾。 正在收拾药箱的时候,萧持从软榻上坐起身。 “那件事,考虑得如何了?” 几日相处下来,姜肆对陛下也有了新的认知,不像最初那般动辄被吓到了,她抬起头,实话实说:“民女还未考虑好。” “是没考虑好,还是想拖延?”萧持声音听不出喜怒。 姜肆抿了抿嘴,话在嘴边咕哝一圈,硬着头皮又坦率真诚地道:“想拖延……” 萧持反倒笑了笑:“不怕朕逼迫你?” 起初她还觉得他有些喜怒无常,现在却知道了,陛下有些分辨不清是嘲讽还是威胁的笑意,其实就是发自内心地想笑。 姜肆更不怕了。 “陛下是圣君,圣君怎会做小人才会做的事?” 萧持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他别开眼,另起话头。 “朕的那个病,你何时医治?” 姜肆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我还是先给陛下医治头疾,这两种病所用之药有药性相冲的地方,所以不能一起医治,或者……陛下觉得哪种更急?” 看着对面莹润双眸,望过来的眼神干净纯透,却似含情。 他端着脸色,手指轻蜷。 半晌后,他道:“听你的。” 姜肆喜欢这种病人给予她的信任,展颜欢笑:“那还是先治头疾。” 姜肆说着,背起药箱,外头日落西山,橘黄的光透过门窗照到屋子里,暖洋洋的,她附身告退,赶在落锁前成功出了宫。 本以为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谁知道夜半时分,有人重重敲响了姜肆新宅邸的大门。 姜肆披着衣服起身,闻杏打着哈欠去看情况,刚闪开一条缝,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那道人影没稳住身影,推着闻杏往前冲出好几步。 姜肆正好打开房门,举着灯一看,竟然是千流。 千流把惊魂未定的闻杏扶稳了,快步走来,从未见过的焦急之色在他脸上浮现,他快速道:“姜医女!你得速速跟我走一趟,主子受伤了!” 40. 第四十章 “谁说朕不喜欢?”…… 长夜寂冷, 马车沿街行驶,滚滚车轮在安静的街道上发出烦杂的声响,惊起一阵阵犬吠。 姜肆挑开车帘, 担忧地望了一眼远处赤红的火光,墨蓝的天际晕染开霞色,浓烟如绽开的春笋冲入云霄, 又在头顶消散。 那处正是皇城的方向。 千流驾着马车,没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 动作稍显急乱, 马车不停驶向皇城, 距离火光也越来越近。 姜肆不知道宫里发生何事, 千流来了就将她带上马车, 连说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见他失了方寸, 她也不禁着急起来,顶着呼啸的风大声问他:“火势这么大, 陛下已经安全了吗?” 今日夜里有风,天干物燥, 宫里走水, 不容易灭火,若是没避到正确的地方, 火势成连片之势,处境会很危险。 千流没回头, 大喊道:“姜娘子放心,走水的不是正宁宫,这火烧不到主子那里去。” 姜肆一怔,神情困顿, 既然起火的地方不是正宁宫,那陛下会受什么伤呢? 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疑问,千流忽然扬起长鞭加快了速度:“姜娘子,你进去,别摔着!” 说完一股冲力袭来,险些让她摔倒,姜肆赶紧扶着车壁进了车厢里。 快到宫门前时,千流速度不降,掏出怀中的令牌举给值守的人看,那人等候多时,赶紧挥着手让人将宫门打开,马车飞驰入内,直奔正宁宫。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地方,姜肆背着药箱跳下马车,扑面便是一阵血腥气,千流在前头带路,姜肆感觉到风中肃杀,心也跟着提起来。 一紧张便没注意脚下,姜肆跨进门槛,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向前踉跄时低下头去看,就见一个双目圆睁的人死死地瞪着她,身下还淌着血。 姜肆赶紧稳住身形,举目一望,发现大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身着军甲的尸体,幔帐飘浮,也被刀剑砍得零落,一片狼藉。 明显是有人打斗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