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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岐微怔,问:“夫人怎么了?” 秋月吞吞吐吐的:“是小少爷不知为何又开始哭了,夫人一个人哄不住。” 霍岐一听是霍昀奚有事,又想起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抬脚想要走,可是脚才一迈出去,就想起会松堂当下是什么情形,他下意识扭头,姜肆也正往过看。 那眼神,是微微带了些错愕的、不安的、求救似的眼神。 “将军?” 霍岐回过神来,吩咐下人立侍在侧,匆匆瞥了姜肆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姜肆像是看错了眼,怔怔地望着人影消失的正厅,手指僵直在空中,满心的诧异与不解。 纵然有最失望的时候,但总还有更失望的时候。 她也没想到。 萧持笑着问:“在看什么?” 姜肆听到那魔鬼一样的笑声,惊惶地转过头,就见到萧持压下了唇角,瞥了张尧一眼。 张尧将屋中下人都赶了出去,霍岐不在,自然没人敢阻拦,就这样,整个会松堂很快就肃清了。 姜肆心跳得很快,手掌杵在身侧,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不由得向后躲。 萧持淡薄的眸睇着她。 “朕有没有说过,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姜肆觉得自己所有的铺排计划都被他打乱化解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按章法行事的人,他不在意她的名声,难道还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好不容易坐上龙椅,这样做于他有什么好处? 姜肆满心的疑问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萧持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唇边的笑也愈发讽刺。 “你以为躲过了进宫,朕就拿你没办法?” 最后那个尾音出来的时候,姜肆好似看到他眼中迸发的疯狂,她不管不顾地爬起身想要逃,却不想被一只手抓到了脚踝,她双腿一曲,跪坐在地上,有一股力气将她向后一拽,姜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压倒在地。 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里的那一刻,姜肆忽然咬住唇,眼底蒙上一层浓雾,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泣。 萧持眼睛一闭,微抬起头,看着她的脸。 “为什么哭?” 姜肆不能张口,她怕她张口便会压抑不住哽咽,但她又不想让他看到她哀声示弱的样子,便只能死死抵住上颚,用怨怒的神色瞪着他。 况且对于这样的禽兽,她也没什么话可说。 萧持似乎看懂了她的神情,伸手掐着她两颊,虎口抵着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幽深的黑眸似无底深渊。 声音里也带着蛊惑:“朕哪里不好,为什么不愿?” 姜肆垂着眼还是能看到他,她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明明隔着衣物,却还是那样明晰,寂静无声的空间放大了身上每一寸肌肤的触感,他用目光描摹,就好像指尖触碰一般。 姜肆吸着气,细声里掐着涩泽的语调。 “我救了你,你不能这样……” 地龙上的热气将两人的身体包裹,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又分散。 萧持凑近些许,低垂的眼眸浸出几分凉薄。 “朕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你会怎么样?” 姜肆忍着泪意,声音冷硬如铁:“不用我怎么样,世人容不下我的。” “朕可以护你。” 静室内忽然惊起一声嗤笑。 姜肆偏过头,舌尖抵着恨意:“我不信。” 她若还信这样的鬼话,从前受过的委屈便是白受了,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说出来的承诺,有什么可信? 只要他人一唤,不还是转身就走吗? 跟霍岐比起来,这个坐享天下,至尊无上的皇帝更无法令人信服。 萧持看她倔强的神情,面色也沉了沉,手掌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扳过来正对自己:“不如就试试?” 姜肆的脸被他掐出两道窝,红唇轻轻张着,水色弥漫的双眸尽是惶恐不安,他压下唇,在将碰未碰的边缘,紧锁的手瞬间奋力推拒,却拗不过他的力道。即便眼中写满绝望,却一个字都没哀求。 萧持眼带笑意,在他覆上气息的时候,姜肆终于抵不住发出一声哭饶,却被吞咽成了碎吟,可在那哀戚绝望的声音入耳的那一刻,萧持忽然浑身一僵,双眼骤然睁开,看到身下被泪意浸湿的人,眼中的茫然和怒意在一瞬间交错。 他坐起身,姜肆没了桎梏,张皇失措地向后躲,知道背脊抵在墙壁上。 泪痕浸透了衣衫,连带着层层不尽的汗意,不知何时,她发髻已经散下,碎发黏在脸上,神情有些怔然,还未从方才的碰触中清醒过来。 那人却张了口。 “出去。” 姜肆陡然一惊,下一刻却惊愕地抬起头。 他放过她了? 还是他已经失了兴趣? 姜肆甚至不敢多想,她也没再看他的脸色,恐怕那人再度反悔,姜肆撑着身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门开声,继而是远去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有命令,无人进来。 萧持掌心向内,手指在额头上按揉,抬头时,冰冷眼眸下涌动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怒气。 “为什么要做画蛇添足的事。” 棋盘对面坐着一个人,手腕搭在膝头,闻言一声轻笑,开口却是漠不关心的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