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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凝望着云羡,道:“那个孩子,臣失散多年的女儿,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他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这么多年,娘娘孤身在外,着实是受苦了!” 沈让抿着唇,开口道:“侯爷所言可有凭据?” 容洵不动声色的看了沈让一眼,沈让意识到自己有些cao之过急,忙低下头去,道:“此事事关皇后娘娘的身世,不得不谨慎些。” “嗯。”容洵浑不在意的说着,脸上却是一片清明,道:“永平侯可有凭据?” 徐少康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来,道:“这是我儿思温的,若臣没猜错,娘娘也该有一个。” 云羡见状,迟疑道:“我的确有一个,只是不知与侯爷这个是否一样。” 她说着,命人去椒房殿中取了来比对着,果然是一模一样。 众人皆有些哗然,朝臣们相视看着,一时间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云羡和徐思温是亲兄妹,也就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了,而为了自己的兄长,一时情急打了自己的表妹,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容洵垂着眸,睫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道:“既如此,朕便下诏昭告天下,澄清此事。废后之说,今后也不必再提了。” 沈让向着身边的几个大臣使着眼色,可他们却只当没看见,纷纷避开了视线。 无论容洵是做戏也好,是真的也罢,既然演到了如斯地步,他们再去质疑,便是不识时务了。 这些老家伙都是官场里摸爬滚打惯了的,对这个道理自然是门清,无论沈让许给他们多少好处,他们都不会再去冒险触怒容洵了。 沈让气急败坏的捏紧了拳头,几乎要把他手上的扳指捏碎。他怨憎的看着徐少康,冷笑道:“侯爷仅凭一个长命锁便认了女儿,只怕太草率了些。” “沈让……”云羡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说出口。她只是蹙眉望着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毕竟,面前咄咄逼人的沈让与她记忆中那个玩世不恭的沈让完全不一样。 容洵没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道:“沈让,你太过放肆了。” 沈让喉头干涩,猛地低下头去,请罪道:“臣该死,求陛下恕罪!臣只是就事论事,皇后流落在外多年,仅凭一枚人人都可能得到的长命锁便认下身份,岂非……” “啪!” 御笔打在了沈让脸上,又摔在了地毯上。 沈让抬起头来,那一瞬宛如鹰视狼顾,令人胆寒。可也只是一瞬,他便将杀气收敛了起来,又恢复了那个谦卑稳重的模样。 “臣失言。”他干脆利落的认罚。 “记着自己的本分!”容洵一把捏起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道:“朕不希望,这里再出一个刘行止。” 以下犯上,他见得多了。这些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是!”沈让大声应着,脸上隐隐作痛。 容洵一把丢开他,像是丢下一个没用的东西,满脸都是轻蔑和不屑。若在往常,沈让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可他是云羡的朋友,是云羡所珍视的人,他便不得不腾出空来警告他一次。 容洵一甩衣袖,命众人退下。他背对着他们,微微的揉了揉眉心。 云羡走过他身侧,担忧的看向他。 “没事。”他低声说道。 “什么?”云羡凑近了些,伸手去拂他鬓边的发,他却只是一把握住云羡的手,将她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 “朕没事,别担心。”他冲着她笑笑,眼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着。 云羡抬头注视了他许久,在天光云影下,粲然笑出声来。 “陛下!”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仅存的美好温情。 容洵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眼底冰凉,道:“沈让?” 沈让道了声“是”,又开口道:“臣有事启奏。” “说。” “此事,臣只能说给陛下一人。”他看了云羡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容洵满脸都写着这句话,虽未说出口,可嫌恶之色已很明显了。而他显然没想把这种情绪藏起来,只直直的呈现在沈让面前。 “此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多言。”沈让又道。 云羡叹了口气,知道沈让是铁了心要和容洵说话,便道:“陛下先忙,我先回去了。” 容洵微微颔首,目送了云羡离开,方道:“说罢。” 沈让见大殿的门关着,便猛地站起身来,面上的神情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模样,恣意而张狂,道:“凭着陛下的聪慧,自然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容洵盯着他,看着他逾矩之举,眼中像是淬了冰。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沈让的眼睛,道:“朕不管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你就得跪着说话!” 沈让显然是动了怒,他薄唇抿成了一抹冷峻的弧线,道:“在我们那里,可没有’跪’这个字。 怎么,云羡没和你说过吗?” “放肆!”容洵一个旋身,死死的将沈让压在了身下,道:“皇后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 沈让的头被压在地上,气势却丝毫不减,道:“你是忌讳我喊了她的名讳,还是嫉妒她终究要随我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