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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听说是郁郁寡欢,连门都不怎么出。 沈家就这么一个孙儿,如何能不指望着他继承香火。可一来沈家这尴尬的处境,哪家不是避之不及,二来,沈家世子爷又落了残疾,婚事更是难上加难了。 裴仪听柳氏这么说,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也是,皇后娘娘头痛世子爷的婚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沈家姑娘再费心神。” 且说胡首辅这边,听说皇上选了卫家姑娘为太子妃,胡子崇便是如坐针毡。 皇上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如何能不明白。 下午,他便急急差人给卫家和翊坤宫都递了秘信,可这都等到傍晚了,两边竟然是丝毫的动静都没有。 胡子崇不由来回的踱着步子,心中愈发烦躁了。 这卫潜可是自己的门生,这些年若不是自己提携,他爬不到今日这样的位子。难道,他真的会背叛自己不成?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后背便一阵冷汗袭来。 他这会儿,也不由有些懊恼,自己之前太过心急了,竟敢以致仕逼皇上让一步。 可他又哪里有选择,他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却在这时,幕僚王护穹急急走了进来。 没等他开口,胡子崇直接就道:“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何人指使那两人往大理寺告状的。” 可结果,还是让胡子崇失望了。 他这些日子,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到底谁有这样的胆子。 王护穹看着他急躁的样子,也忍不住跺了跺脚道:“大人,近些日子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太子殿下没被废不说,竟然还把大人逼得这样的绝境。这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 王护穹没敢说的是,他能想到的,目前也唯有皇上一人。 可皇上这些年对大人虽有些忌惮,也断然到不了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可不管到底真相如何,如今,大人也只能想法子保住自己了。翊坤宫那边迟迟不肯回信,这明显是急着和大人撇清关系,他如何能不心急。 “大人,您这些年替贵妃娘娘办事,可如今您就要落难,贵妃娘娘竟想一脚把您给踹了,属下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听着他的抱怨,胡子崇的目光中也满是阴冷,半晌,他开口道:“罢了,不管之后的事情如何,我就当最后送贵妃娘娘一个礼物吧。” 说完,胡子崇直接就吩咐王护穹道:“你差人放出消息,在明早之前,我便要让整个京城传了流、言蜚语,说是皇上有心把沈家姑娘指给静安侯世子。” 这些年,薛太后一直想着让静安侯府平平安安,所以,从来都避免让静安侯府牵扯到储位之争中去。可若是有了这些流、言蜚语,便是让静安侯府和沈家扯上了关系,更是和东宫扯上了关系。 薛太后自然不会疑心沈皇后有这样的胆子,所以,只会怀疑孟贵妃因着不甘心太子选妃的事情,才故意放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给沈家和静安侯府一个措施不及。 到时候,孟贵妃必定是百口莫辩。 可那又如何?你想这样过河拆桥,做梦吧。 很快到了第二天,裴蘅早上刚醒来,便见宝莘笑着回禀道:“郡主,太后娘娘差康御医往府中来了,这会儿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裴蘅愣了愣,半晌才明白过来,外祖母这怕是知道了昨日她借病回绝母亲的事情,才故意找了康御医入府,坐实自己生病的事情,让母亲没法子拿这个,再找自己的麻烦的。 想到外祖母这样的费心,裴蘅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宝莘很快侍奉着她沐浴更衣,简单用了些早点之后,康御医便过来把平安脉了。 看着康御医一本震惊的说自己染了风寒,该修养几日,还煞有其事的开了药方,裴蘅的心情便更好了。 等到康御医离开,裴家老夫人那边也差了人过来,说是郡主身子有恙,这几日,便不用特意过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裴蘅听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因着这么大的阵势,很快,这阖府上下就都知道裴蘅染了风寒的消息。 柳氏那边听着这边的动静,一口气,憋得别提有多难受了。 她如今虽怀着身孕,可到底郡主染了风寒,老夫人不过去探望可以,自己若不带了仪姐儿过去,这可是要落人口舌的。 裴仪听母亲要带她过去探望裴蘅,心中也窝火极了,忍不住嘀咕道:“这衡jiejie不过是装病,没想到,太后娘娘和祖母,竟都配合她演起戏来了。她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柳氏怎么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埋怨,轻声安抚她道:“好了,你昨个儿怎么答应娘亲的,我们现在,可不能和郡主有什么嫌隙的。何况,你爹爹前些日子才罚你跪了祠堂,你便是特意做给你爹爹看的,今日也该过去一趟。” 裴仪想到那日自己被罚跪,心中不由一怵,如何还敢再耍小脾气。 看柳氏和裴仪来了,裴蘅也无意为难两人,让宝姒收了柳氏带来的人参,鱼翅还有燕窝之后,便一副无、力的样子,靠在枕头上。 柳氏也不想在她面前做小伏低,也没多留,笑着又说了两句,带了裴仪就离开了。 等到柳氏母女离开,裴蘅终于不用再演戏,重新把锦被下的话本给拿了出来。 却在这时,宝莘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