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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呼唤师尊么? 月微尘说过,倘若遇到无法解决的劫难,可以呼唤他的名字。 但虚无之地,哪来的风。 她尝试呼唤:“月微尘?” 月微尘? 无事发生。 微张的双唇终究抿起。 …… 都怪月女那个疯子害她沦落至此,而她都这么惨了,若是害人精还活蹦乱跳,她才要死不瞑目。 只希望离池能替她报仇。 就在沉鱼已经开始设想死法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腰间一紧,结实的手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她的后背传来久违的温暖与安心触感,淡雅馥郁的白檀香气将她包裹,闻得久了,似乎又有些佛手柑的清果香气。 “又救了你一次。”男子含笑的嗓音在她发顶轻快响起。 他的下颌放在她头顶,紧紧拥抱着她一起坠落。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抱起来这么顺手?” 出现在她身后的是……慕如镜? “这是幻术么?” “啧,”慕如镜稍顿,声音有几分怜爱,“你难得如此作态,倒叫人真有些心疼……莫非当真吓到了?” “是我来迟。”他拥住沉鱼,两人下坠势头止住,以他们所占位置为中心,虚空迅速破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融融春日。 清风带着花香拂过,日光和煦。 “这样会好点么?” 沉鱼目光在周围环境扫过:“你在这看了多久。” 从表情看,她仍镇定自若。 青年挑眉:“我刚刚救了你好么?感知到你有危险,茶都没喝完就来了。” 他穿着檀色长衫,暗赭锦纹令他较之以往,失了几分风流轻佻,多了几分成熟韵味。 小菩萨其实很擅长打扮自己,只是在门中被迫穿着素白长袍示人,但凡外出便总是打扮的花胡哨的。 刚才嗅到的佛手柑香气,仿佛又在鼻尖萦绕。 她板着脸:“就是说,你其实偷看了许久,但一直装不知道,对吧?” 慕如镜叹息:“反正在你眼我不干好事。” “那我们在塔中打生打死时,顾问大人您在何处?”沉鱼声音沉静,“所谓的监察肃纪长老,便是如此维持秩序的么?那疯女人带着凌霄不知杀了多少正道弟子。” 青年古怪道:“我又不是正道人士,与我说这些作甚?” 他分明眉眼如此秀丽悲悯,说的话却会被任何人戳脊梁骨。 “便是都死了又如何?” “尤其是离池。”慕如镜惋惜道,“没有灵智的玩意儿到底废物,没能击杀离池。” 沉鱼:“……” “当然,我对你绝不会如此想。”小菩萨温柔望着她,镜瞳澄净得像是倒影天空的湖面。 “你看,你一出事,我不就立刻赶来了?这可比你那两位师兄,心心念念的师尊强多了吧?” “嗯,多谢。”沉鱼客气道,“麻烦您再送我回去,我和月女还没算清账。” “等会儿吧。”慕如镜说道,“等凌霄死得差不多,我们便回去。” “什么意思?” “我需要……不,我们需要驯服凌霄。” “驯服凌霄?”两个词她都认识,但连起来怎么就看不懂了? “想要杀死月微尘极难,甚至我现在寻思,我们大概拼尽天下之力,也只能封印他。同时,即使只是封印,我们也需要更多强大的力量加入。” “凌霄遗骸制作的傀儡,便很符合我们目前所需的标准。” “所以你是在等离池和他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不至于。”慕如镜说道,“那小怪物以为你死了,多半已处于狂暴边缘,恨不能将凌霄剥皮吮血,便是死都要将他咬块rou下来,如此决意,怎么输?” “为何如此看我?”檀衣青年好笑地勾起唇角,“我可是心胸宽广,亦将那小怪物视为我等同伴。” 沉鱼声音微冷:“哪门子同伴?” “对抗月微尘的同伴。” 沉鱼语塞。 “我有时也觉得沉鱼你很有趣。我、离池、或者谢孤容想要杀死月微尘,都能够理解,但你为何如此厌恶他?”慕如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透彻镜眸似乎尝试洞察她的内心,“凭心而论,月兄待你相当不错。” “……我何时说我厌恶他了?” “那你现在与我同谋的不是杀死他么?” “我只是不想他杀害离池他们。”沉鱼对于这个问题早有预设,“如果师尊对他们不那么有敌意,对我威胁性别那么强,不什么事都不会有么……都怪他伪装做的不彻底!” 她一番话真真假假,连自己都险些分不清其中心情。 “看你现在牙尖嘴利的,应当恢复得差不多了,那离池凌霄交由我处理,你去处置谢孤容吧。”慕如镜说道。 “嗯?” “回收凌霄傀儡,小怪物若是没死,便也救他一救。谢孤容那边,则是正处于九煞天幻阵中,神识极度混乱,正适合趁虚而入。” “我灵识强烈,容易激起他抵触,但你不会。你清楚谢孤容怎么想,对我们的筹谋最有帮助吧?” 沉鱼缓缓颔首。 慕如镜轻笑:“这就是我选定你的理由。去吧。” 他眼中倒映着潋滟春光。 “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