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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的第一个千年,我只想祈求凌霄放我出去。 第二个千年,我在期盼其他好心人救我出去。 第三个千年, 我哀求漫天神佛救我。 第四个千年,我憎恨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上。 第五个千年——” “凌霄死了。” “我被无限期囚禁。” 月女说着说着, 表情猝然扭曲,满是憎恨嫌弃:“尽管凌霄会举办了一代又一代,但能走到这里的一个都没有,他们根本见不到我,见到的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剑灵幻象。简直是一群废物!” “我熬了多少个千年?终于等到了希望。” “疏星是出现在这里的第一个变数,她能够代替我成为【圣女】。而你是第二个,也是最关键的变数。” “只要你能拿到道种,摧毁这破塔,我就能脱离这里——这件事,我真的没有说谎。” 憎恨褪去,月女热切地看着他:“你是近万年来,唯一有资质觉醒无情道种之人。” 谢孤容冷静地审视月女,女子表情狂热期待,不似作伪。 月女朴实单纯,不会演戏,此刻表现定然真实,可他认识的是万年前月女,谁也不知道这万年的囚徒生活令她性情发生怎样变化。 月女见谢孤容仍无动于衷,焦急之下,打出底牌:“我帮你把所有必要条件都准备好了,总该信我吧?” 谢孤容挑眉? “疏星就是我准备给你的。”月女说道,“你可以像当年凌霄一般,诅咒自己,将她视作平生挚爱之人,然后亲手将她所杀,届时配合特殊阵法,便可激发无情道种,容纳入体。” 这基本是把月女当年被杀的流程重复一遍。 她分明如此憎恨当年凶手,痛苦于对方加之自己的处境,可自己准备做加害者时,又毫无愧色。 谢孤容道:“你和当年不一样了。” “经历了这种事情后,谁还能没点成长?”月女说道,“而且你放心,疏星了解真相,愿意报答我,而你又令她一见倾心,她是自愿献身的,你不必内疚。怎么样,我准备的不错吧?” 谢孤容认为这女人疯了。 但这么说不礼貌,哪怕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样直白。于是长进的他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见谢孤容不语,她笑道:“这些事我都先为你考虑好了,你只要放心做就好。” “哦。” “那你的回答……” “但是,我拒绝。” 谢孤容平静道。 “为什么!”月女难以置信,“我的诚意还不够么?你还有什么顾虑?你参加凌霄会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无情道种么!” 谢孤容平静道:“可能因为你太自以为是吧。” “我如何自以为是了?” “好比现在。”谢孤容一本正经道,“虽然我拒绝,但你清楚,不能激怒我,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嗯,这比起自以为是,可能更接近自知之明?”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说完,他转身从容离去。 月女无能狂怒! 世界上怎能有如此欠打之人? 在她的视野里,离去的白色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男子身影重合。 她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再三之后,她不怒反笑。 “你喜欢的人,是那个沉鱼对吧!” 剑修的脚步顿住。 他冷冷回首。 见状,月女露出快意的笑:“你喜欢她,你在乎她,是不是?” 谢孤容不说话。 高塔之中,隐约响起剑锋撕裂怒风的尖鸣。 月女不在乎。 从受到刺激回忆往事开始,她就不再是落月,而是“月女”了。 “我告诉你,她死定了!” 她热切地注视着谢孤容,最终声嘶力竭地吼出来:“你注定会失去她,你会杀了她,这是无情道种的宿命!是你欠她的!!” 塔中响起剑刃撕裂空气的蜂鸣。 谢孤容长发在风中烈烈,面容被剑光映照得肃杀雪白。他手中吞吐剑光,快到令人看人难以分辨,月女话音未落的时候,剑尖已锁定她的咽喉。 然而这必杀的一剑却被月女轻盈躲开了。 这里是凌霄的领域,身为凌霄挚爱之人,与其剑灵相伴近万年,月女怎可能实力毫无长进。 别的不说,遁入高塔内部躲避追击还是可以的。 女子畅快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打破结界,去见挚爱之人的死相,这样至少不会让她的死毫无意义。” “记住,我已将疏星给了你,你本有机会阻止这一切。” 月女尖叫着说:“但你拒绝了我,你导致了这一切,你害死了她!” 谢孤容面沉似水,不再尝试追索月女,而是赶往下一层,寻找沉鱼等人。 可阶梯前无形的结界阻止了他。 ——整座妖,如今都在听从月女号令。 而陷入癫狂的月女,此刻只想沉鱼死。 * 正在楼梯间休整的沉鱼,忽然敏感地抬头,环顾四周。 “咦,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你能这么说,那肯定是了。”虞桃紧张起来,“不要小看你的灵感。” 沉鱼安慰道:“未必,也有可能是我其实也受到了一点影响,有点应激反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