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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太急,连手表都顾不上拿,只来得及吩咐侯在门外的秘书进去收尾。 到了一楼,靳言脚步生风,三两步走出酒店。 司机早已将车开到大厅外,车门也已打开。他走下台阶,稍一弯腰就上了车。 卸下职场的伪装,他脱力般靠在座椅上闭幕养神,摸手机盲按“661”。 刚打过去就被按掉。 只好打开微信,找到“盛鲸”发出语音信息:我在路上,还有二十分钟到家。 * 打电话下了通牒后,盛鲸丢开手机,洗把脸,准备随便整点吃的补充体力。 吃饱饭才能打胜仗、打持久战,等男人回来才有力气算总账。 冰箱里都是速食产品和各色酒水饮料,用来烹饪的食物,只有圆白菜、番茄、鸡蛋、吐司、鸡rou和各种酱。 盛鲸掰了五六片圆白菜切丝煮熟捞起过凉水用橄榄油生抽胡椒拌了,和切片的水煮蛋、鸡rou肠、西红柿依次夹到煎得焦香、分别抹了蛋黄酱和蜂蜜芥末酱的吐司里,再冲了一杯咸柠七。 她口味中西结合偏中式,这是她自创的中式快手三明治,既辛辣醇厚又清爽多汁,还有丰富满足的酱,她经常带到公司配自制水果盒子当夏秋午餐。 只是,这份以往觉得清凉的小食,而今她只觉得透心凉,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逼着自己两份三明治下肚后,刚好入户电梯门打开。 男人站在玄关处,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目光清寂,浸透雨夜的潮湿水汽。 见她目光寒如利刃,他也没了往日笑意,平静地问:“鲸鲸,又怎么了?” 她嗤笑,故意把话说得极难听:“靳总这是从哪个情妇的床上赶回来的?” 如果她是一只猫,此刻已炸毛如刺猬,进入满血战斗状态。 闻言他松了松领带,脱去外衣,皱眉解释:“今天A项目谈判成功,公司设晚宴招待甲方人员,我实在走不开。” 盛鲸不买账:“靳总大忙人,有时间陪其他女人,没时间接老婆电话。” 靳言气笑了:“鲸鲸,说话要实事求是,讲究证据。” 他的声音沉而清,带着凉意,像冷的风拂过霜降的清晨,荒芜、萧瑟,灰雾蒙蒙。 做了错事,还觉得自己无辜?她怒从中来,站起来扑向他一通拳打脚踢。 “证据?我们多久没做过了?没在外头缴械,你能天天回家当和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头就是有了女人。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就算发疯撒泼,她的温婉美丽也胜过玫瑰和晨露,靳言不敢有丝毫反抗或拒绝。 盛鲸终于手疼打累了停下时,男人扬起下巴没有任何迂回地看着她,施施然解除领带、扔掉马甲,慢里斯条地一个一个解开衬衣扣子,露出胸膛。 “你干什么?!” “你说呢?” 皮带也被抽掉,扔在一边。 第2章 冷的海盐香拂过她脖颈…… 除去层层职场伪装,烟灰色衬衣松松垮垮敞开着,男人故意单手搭在腰间装作要解开,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浅淡笑意,说不清是挑衅还是提醒。 气氛有些缓滞,仿佛下一秒就能听见他的呼吸。 如何折服她,他实在太清楚。 对于男人此刻的意图,盛鲸是再熟悉不过。当初嫁他本就是因为生活方面特别契合。每次都极为合拍。但婚后疲于生计两人聚少离多,夫妻生活已沦为维系婚姻、解决矛盾的万金油。 盛鲸不愿再如此糊涂度日,摆出今夜非算账不可的架势,抓起抱枕扔过去,怒斥:“走开,离我远点。” 靳言笑了笑,挑眉逼近:“不过来查验公粮?” 男人一副任君无理取闹的模样,激得她禁不住冷笑:“谁知道如今你给多少女人交公粮。” 这话着实有点难听,靳言顿时愣住,垂眸望她,沉默着不再说话,神情颇为受伤。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她这才猛然想起,一季度他俩一直连轴转,根本没休过假。 意识到自己负面情绪超负荷,职位低在单位有气没处撒,无意间回家借题发挥甩他脸色,还对他实施有罪推定,盛鲸顿时心疼起来。 但想到他和秘书、客户相处时间都远甚于自己,她又鼻子一酸、眼眶一红,觉得内心酸楚,委屈至极。 她和靳言相差八岁。大学时跟了他,二十二岁研究生毕业那年扯证办酒。他俩冲破层层阻碍成为合法夫妻,可身份、职业、地位、家世实在相差太多,她怕一切是场梦。 尽管她是有自我,有职业,有不菲收入的独立新女性,但她困囿爱意,不由自主地像一株紫藤,紧紧地缠住他。 查岗、查手机、查消费记录、查办公室、突击缴公粮……自从九九六工作制普及,她管他越来越严。对于她的不安,靳言总是如长辈般包容,每次都积极配合,半点不耐也无,至多无奈地笑笑。 被她缠,被她打,被她闹,他真的甘之如饴。 他低声叹息:“别哭。” 闻言,盛鲸哭得更响:“呜……” “是我的错,”她被男人从沙发上拉起往眼前一拢,冷的海盐香拂过她脖颈,揩去她的眼泪,“对不起。” “结婚纪念日,你不理我,我饿了一天……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