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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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地步再甩锅就像马后炮。 顾司本来不想再说的,谁让岑淳这话不太中听,他便说:现在听你这么说很有道理,还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呢。 岑淳抬头看他,接着眼神闪躲,含混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顾司冲他笑笑: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别想太多。 岑淳勉强牵起唇角,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司在欺负人。 喂,你别为难他,别忘记你不要脸抢他参选资格的事,要点脸的人都该知道怎么做,你还盛气凌人起来了。张红易站到岑淳身前,昂起头感觉自己浑身光芒万丈似的,殊不知这话让盛舒脸色难看下来。 顾司没跟张红易再做口舌之争,眼看要到包厢,有什么事还是关起门来再说比较好。 张红易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占据上风,扭头不知故意说给谁听跟岑淳道:你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说话间进了包厢,小助理把门关上,低声跟盛舒说几句话,又开门走了。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熟悉五人,盛舒摘掉帽子和口罩,在白炽灯光下的眉眼稍显清冷,他眼神如冰盯着张红易,语气不善:谁和你说岑淳的参选资格被顾司抢走的? 这话题都过去有一会儿,盛舒突如其来的回马枪,杀得几人回不过神来。 这事由张红易牵出来的,回答也只能他先来。 只见这位平时趾高气昂的大少爷难得瑟缩道:就、就好多人在说,顾司他各方面都不如岑淳,为什么他进来了,岑淳被刷下去了呢? 好多人?盛舒冷脸,我怎么就听你在说?张红易,你比谁都清楚岑淳和顾司谁更适合留在舞台。你都知道的事,做导师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张红易嗫嚅,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岑淳被刷下去很伤心,他去安慰时候,就听见岑家保姆絮絮叨叨几句,说什么顾司就是个花瓶,哪里比得上岑淳之类的。 也可能是偶然听他爸跟人聊天,谈及顾司,说这是个站上舞台会发光的人,心里留下嫉妒印记种种事情加在一起,潜意识让他想打压顾司。 张红易不能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只能保持缄默。 盛舒却不肯就此放过他,冷冰冰道:有实力出道,那是真本事,没实力只靠人,怎么捧都是红不起来的命。张红易,这是我身为导师及受人之托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忙收拾烂摊子,再有下次,你自生自灭吧。 这是很严重的警告,也让张红易明白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他被训得根本抬不起头,心里忽然想知道现在网上到底什么样。 纵然盛舒知道十七八岁少年不该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可作孽这种事,不分年龄,就像承担责任不该因顾及年纪小而轻罚一样。 张红易几次三番的不听话让盛舒狠了下心。 旁观者里最受感触的还是真正少年的马俊楠及岑淳,单有皮囊年轻的顾司内在老油条。 老油条捏着纸巾问:盛老师,我能去个洗手间吗? 盛舒轻瞥他:出门左拐走到底右手边,别让我到处找人。 顾司乖巧笑笑:我快去快回。 盛舒轻哼,算作是相信他说辞。 然而当顾司刚踏进洗手间,门就被从外面关上并上锁后,他有点后悔对盛舒说那句话,就眼前局势来看,他想快去快回根本不可能。 因为洗手间里早有安排在等他。 顾司为难地挠了下眉梢,这下可怎么办? 第5章 来人一看他小动作,神色更冷:不想见我? 顾司笑笑:不是,是没想到会在这见你,你说你一上市公司大总裁,跑洗手间堵人,合适吗? 我也想派人接你,坐在柔软沙发上,桌上放着美味佳肴,和你边吃边说,还不是你要求保密,我不答应你就几个月不回家? 原主这要求真是没谁,眼前这位做哥哥的也只能答应啊。 顾司假装思考:那下次你再想见我,正常点。在洗手间聊天,有点儿味道。 顾伐看眼似不太想继续谈下去的亲弟弟,站定不动:今天我过来得匆忙,没让人准备地方,外面还要忙着提防狗仔记者,还是在这聊更安全。 顾伐坚决不承认坚持在洗手间聊天有报复心理,神态坦然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顾司记得原主这兄弟两年纪相差十二岁,原主十七岁,顾伐二十九,近三十而立的男人,还这么幼稚。 顾司没好气道:要说点什么?我答应盛老师早去早回。 提到盛舒,顾伐表情微妙:放心,就算你晚几分钟回去,他也不会出来找你。 顾司脑海灵光一闪:这地方不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是你让他带我们过来的啊。 还不算笨,没到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份上。顾伐对亲弟弟毒舌起来毫不心慈嘴软。 顾司不痛不痒:都在自家餐厅,还非要在洗手间聊,什么癖好。 长话短说,爸妈那边不是很想你继续留在节目组,想出道完全可以由自家公司捧起来,没必要走选秀那条路,又累又麻烦,还容易惹浑身官司。顾伐一丝不苟转达双亲指令,其中有没有夹带自己私心,那就不好说了。 顾司哪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再说主线任务就从节目里发起,这就表明事情轨迹还是走那边更妥当。 从宏观角度来说,由自家公司拿资源出道,搞不好走个几年还处在半红不黄的程度上,那离他成为三金影帝的理想太遥远了。 再说从选秀节目出来,一步步往上走,容易积累粉丝,他想每步走得稳健踏实,不至于一脚踏空,摔个半死。 所以对顾伐这番话,顾司的回答是:不行,我不退。 或许顾伐在来之前就做过心理准备,没太多意外:那行,我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因为今天直播的事照成很坏影响,所以有个大老板打算撤资。 有人撤资表明节目很大程度上有走下坡的趋势,那这等于是变相让他出道不了。 但顾司半点儿不慌,这种莫名自信来源于眼前这位男人。 要节目会黄,顾伐才不会转达父母意见,说什么不想留,直接说节目要玩完了,你回来自家帮你出道。那让顾伐这么说,绝对事有隐情。 他斜睨着顾伐,猜测道:别人撤资,你是不是打算接手投资? 顾伐眉宇间闪过丝无奈:你别以为这是为了让你出道才投资的。 我知道,是你在这节目上看见商机,想赚钱。顾司说,商人想赚钱,天经地义的事,我没你想得那么自恋,放心啊。 顾伐奇异看他: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化挺大啊,难怪盛盛说你不一样,会让人刮目相待。现在聪明不少,看来参加这节目还是有好处,至少话多了,脑袋也转快不少。 天真的人类,还真当群居生活改变了他。 顾司不点破,倾身靠近顾伐,好奇问:那你成为新的投资人,会去探班吗? 顾伐定定看他:你希望我去吗? 随你高兴。顾司满脸随意,我无所谓,看见你,也没人会将你我联系起来,全看你心情,想去我欢迎。 这话倒是真的,虽说顾伐和原主是亲兄弟,就长相来说,粗看并没有多大相似地方,不能细看。 这一细看,无论是眉眼神态,都有种迷一样的熟悉感。 顾司瞟一眼墙上的镜子,两人侧身的半边侧脸,出现在同框画面里,看着是真的很相似。 基因真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了。 顾司沉浸在基因带来的奇妙感觉里,顾伐则仍在惊讶于他的转变。 要不是眼前这张脸是顾伐从小看到大,身形没变化的话,顾伐都要怀疑有人假扮顾司。 变化太大了,愿意主动说话,条理清晰,连对待自己也不再抗拒,做事都说由人开心。 仿佛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开放世界,愿意站在别人角度想事情。 这是种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交流方式,顾伐初次觉得当初没能成功阻止他参加选秀是件幸运的事。 那我要说做你粉丝,也不介意了?顾伐问。 顾司扬唇笑了:大总裁做我粉丝,多骄傲,为什么介意? 顾伐也就随口说说,为保密他身份做那么多工作,不能三两句话给毁了。 顾伐叹了口气:这次事情影响不好,虽说你多了大批路人粉,但还有人看不顺眼,想要算计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顾司没太细想过,因为他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倒不如随机应变。 出道这件事,没有回头余地,更没有后退一说。 他看眼顾伐:哥,你是不是等着我开口求帮忙呢? 顾伐摇头:以前你就不会求人,想做什么事都自己来,现在我觉得也不会。 顾司很怀疑顾伐这么说是让他放不下面子,想好好教训他,毕竟这话说在前头,他要求帮忙,肯定得拉下脸,这一拉下脸,很多事情也得退步,比方说什么回家多看看之类的。 这要换做原主,打死都不会从。 顾司不一样,在他心里,跟自己亲近的家人,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帮手,称之为最强大后盾也不为过。 跟后盾低头,有什么呢? 于是顾司笑盈盈道:你觉得错了,要我自己折腾不了的事,你能帮忙的话,我绝对开口。哥,你不会到时候不帮我吧? 顾伐愣住了,这真是他那个性格内向、宛如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弟弟吗? 身为个成年人,又受科学教育多年,顾伐明白该坚定不搞迷信那套,可顾司变化太大,让他不得不踌躇问了句:你是谁? 顾司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几秒,说他不是原主,那确实不是。 他是来自另外世界的人,不过原主这个人物是平衡者照他拓写出来,安排如此显赫庞大的背景,不是用来帮忙,而是用来折磨原主。 细细想来,顾伐这个问题的答案竟复杂起来。 顾司稍有些惆怅:我是顾司。 顾伐没听出其中深意,是顾司,也还是弟弟,或许所有转变都是这些日子在选秀里得到醒悟了吧。 从顾司参选开始,顾伐时刻注意着,即便知道他有些时候过得不太好,也不敢贸然出手,只能让盛舒给予帮助。 如今来看,这么做能得到更多惊喜。 至少让顾司懂得适当低头,这不是向生活妥协,是为了让命运对自己好点。 顾伐甩开不必要的胡思乱想,抬手看眼表上时间:手机都让节目组收了吧?有事找我,就去找盛舒,他能联系上我,小司,哥哥随时随地都在,只要你需要我。 顾司注意到对方动作,猜到顾伐还有事要忙,很主动道:知道了,你要有事就先去忙,我也该回去了。 再忙也要先解决你的事。顾伐说,在他肩膀上拍拍,你长大了。 顾司回以一笑,并不正面回答这句话。 顾伐见他没话要说,在耳边比划了个打电话手势:有事一定要联系我。 顾司摆摆手,赶在顾伐走之前,想起件重要事请,特别认真交代了句:从今天开始你就别自己开车,有事出门都让司机送你,也别总坐那辆奔驰,偶尔换换宝马也不错。 顾伐很少被他主动过问这方面的事,一时有些闻宠若惊,垂眸笑了:好,都听弟弟的。 顾司摸摸鼻梁,其实这一手预防不仅是想保全顾伐,也是为他自己着想。 顾伐车祸成植物人,父母被国外项目拖住腿脚走不开,事情都会一股脑到他手上,倒不是说处理不了,是面对那么多极品亲戚时候,他怕引发不必要麻烦,索性从源头解决更好。 再说,顾伐这么鲜活的人在眼前,能救必须救,再也不能让当初副本里种种惨剧重现。 这些都是顾伐所不知道的。在他心里,顾司能主动关心他,是成长的象征,宽慰人心。 该说,能说的都说了,顾司再次摆手赶人,目送顾伐敲门开门离去,行云流水似的。 这会儿顾司转脸看向镜子,眉眼微弯笑了。 回到包间时候,饭菜刚上桌,卡得点刚刚好。 顾司对上盛舒若有似无的询问眼神,他轻眨眼,对方顿时露出个了然表情,知道兄弟两成功见面,稍稍松口气。 像张红易这种对顾司偏见根深蒂固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嘴贱两下。 某人去个洗手间真久,弄得我以为掉进去了呢。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顾司连个头都没抬,兀自吃东西怼人:我不像某人,能在洗手间平地摔。 这是在说刚进节目组那会儿,大家伙住宿舍,难免有人不习惯。 张红易就是这不习惯里的个中翘楚,夜里起来上厕所,一不留神摔了个底朝天,嚎得整个宿舍醒了大半。 这事儿后来不知怎么就传遍节目组,当面没人敢调侃,背地里说笑的多如牛毛。 顾司这话说得没毛病,弄得有所耳闻的盛舒都翘了下唇角。 你、你说什么呢?张红易急眼了,胡说八道! 顾司气闲神定: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天大地大,你还管着人家吃饭睡觉打豆豆了? 张红易瞠目结舌,惊讶于他的口才:我真该向全网揭露你的真面目,什么清冷孤高小少年,分明是强词夺理小地痞! 够了,还吃不吃饭了?盛舒虎着脸呵斥一句,再由着两人吵下去,这饭得吃不成。 马俊楠悠悠打着小报告道:盛老师,这摆明有人不想吃。 盛舒横了马俊楠一眼,小兔崽子净添乱:行了,快吃,不是还要做作业吗?吃完快点回房间写。 张红易动动嘴皮子还要再说两句,被岑淳拉住衣角,他看过去就见岑淳摇摇头,显然让他不要再多话。 张红易憋屈得不行,怎么感觉自从在食堂吃过顾司亏之后,再对上这人,就处处落下风呢?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到底是哪里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