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天城光司嘟哝了一句你真讨厌,可是攥着他衣角的手却不自觉地换了一个姿势他和夏油杰是指交缠,是再亲密不过的姿态了。 在这一刻,那些误会也好,那些痛苦也好,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夏油杰心中的那个声音直到此刻仍旧在对他说,如果你现在杀了面前这个人的话,就能够像记忆中那样攀登上那个冰冷的王座,然后迎接新世界。在新世界中,不会再有人受到伤害,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就只是为了拯救愚昧之人的性命。 可是非常奇异地,经历了无数痛苦之后,在重新见到他之后,光司仍旧可以对他露出柔软的笑容。 他在看到天城光司的眼泪时候,内心翻腾不止的情绪便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那些难以压抑的杀气和怨憎在此刻暂时停歇,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五岁的自己对父亲所说的那句承诺。 他想保护光司。 他曾经以为的那种保护,是让天城光司安稳平安,能够免除一切危险。 可是直到刚刚他才发觉,天城光司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种安稳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内心的平静才是最好的保护。 天城光司不知道这些。他看着夏油杰走神的样子,不免有些生气,尽管是这样,他在杰的面前,却仍旧保持着那种柔软小可爱的样子。 光司认真说:你是不是瞒着我很多事情? 夏油杰说:就像你也瞒着我很多事情一样。 天城光司的脑海中光速闪过了许多片段,他试图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究竟是瞒着杰的哪件事让他露出了马脚。 但是非常悲哀的事情是,因为瞒着杰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比较好。 天城光司最后只能选择了一个稍微委婉点的回答。 他攥着杰的袖口,把脑袋埋进了对方的胸膛里,光司小声说:你真讨厌。 第51章 他想要起身的动作被天城光司打断了,光司扯着他,重新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夏油杰有点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不是说饿了吗? 天城光司跨坐在他的腿上,他捧着恋人的脸,对准嘴角的位置,毫无技巧性可言地亲了下去。 他的动作算得上莽撞,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亲吻,在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之前,他反而先把自己的嘴唇嗑痛了。 天城光司捂着自己的嘴巴,声音含混不清:要是杰不说实话的话,我就要用更过分的刑罚了哦。 夏油杰总算是明白了光司口中那句饿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有点哭笑不得,但在这个时候,他好歹还是保持了一点最基本的理智的。 这样的甜蜜惩罚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啊,如果是别人在的话,说不定还会为了得到更多惩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但是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是天城光司,是他爱着的人。 夏油杰没办法用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对待天城光司。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说出了一部分实话:我怕会伤到你。 他这话说得太过模糊不清了。天城光司冷了一会儿,他没有搞清楚夏油杰的想法,他只能试探性地开口:你的那个什么术式,失控了吗? 天城光司一点也不了解咒术这种东西,但是他隐约明白,那一定非常危险,危险到就算是杰也不愿意让他太过了解。 就像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一样,明明杰和他是很好的朋友,理应彼此信任的,但是一想要会有让他接触到咒术界的可能性,杰就选择了完全避开他们之间的接触。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最后开口了:也许吧。 天城光司看着他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事情。 天城光司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虽然杰你可能不太知道,但是其实,幽助他没有事哦。他现在虽然成了灵魂的状态,但是并没有死。 夏油杰不知道天城光司为什么忽然说这件事,他测过头看着面前的恋人。 这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虽然还没有和浦饭幽助见过面,但是夏油杰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觉得他大概是和光司一样善良又热情的人。 夏油杰问他:我之前还看到他的棺材 天城光司认真说:幽助他真的没有事,医学上也会有假死这种说法的吧?总之他就是没有事。 天城光司一点也没有提冥界使者的事情,也没有提浦饭幽助复活试炼之类的事情。他只是用浅显易懂,不用解释前因后果也能轻松说出口的话来解释这件事情。 夏油杰稍微松了口气。 天城光司又继续说:我还有个朋友,也许你曾经听过他的名字就是那个很有名的king。 夏油杰的确是听过他的名字的,通常和这个名字放在一起的,还会有战栗龙卷之类的人。没想到天城光司居然认识这样厉害的人。 夏油杰说:他好像是个强者。 其实晚安不是这回事啦!king这个人,在打架这方面根本没有任何天赋,他就只有玩游戏的能力非常不错而已。 天城光司当然不可能把这种事情也告诉夏油杰。于是他只是继续说:对哦,他非常厉害的,粉丝也有很多,杂志和新闻报道上也一直有人在提到他。 天城光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就好像在说自己被吹捧了一样。 夏油杰心想,他的光司还是这样善良,在这种时候,都拥有着一颗为朋友的强大而自豪的心,没有丝毫嫉妒。 而天城光司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骄傲极了,他想,自己简直就是**之类的角色,谁也不知道king能够爬上那个位置,背后有他的不懈努力。 两个人各怀心思。 天城光司继续说:我还有最后一个朋友,是最近才认识的啦。他叫禅院甚什么来着,不重要。 听到了熟悉的姓氏,夏油杰的表情稍微有了一点变化。他皱眉道:禅院? 天城光司丝毫没有注意到夏油杰的表情变化,他随口说:好像是很厉害的姓氏啦!但是一点也不重要,他那个家伙就只有打架厉害而已。就连自己的孩子都带不好,经常要麻烦我来帮忙。 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禅院甚尔虽然是个不靠谱的人,在照顾惠这方面,也仅限于别弄死了人类幼崽这种程度的照看,但是要说带不好,还不至于。 而委托天城光司来照顾惠这件事,就更加不可能发生了。天城光司比起禅院甚尔来,常识更加缺乏了。 夏油杰的表情有点微妙:孩子? 天城光司比划着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他那种人居然会有孩子,很不可思议吧?我和幽助猜测了一下,我们两个都觉得,那个小孩子偷来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其实这种猜测根本就没有必要,惠绝对是禅院甚尔的血脉,根本就用不着怀疑,他们父子二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是这种话放在了夏油杰的耳中,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天城光司,表情更加复杂了,他再一次确认:小孩子? 他回忆起了记忆中那个离谱的猜测。 那个嘴角带着伤疤的男人,还有熟睡的光司,以及那个婴儿。 冷静下来,结合天城光司嘴里说的话来看的话,事情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首先,光司的眼睛是黑色的。 天城光司完全不知道夏油杰那些离谱的猜测,他茫然地看着表情有点奇怪的恋人,凑过去又亲了一口他的嘴角。 没有反应。 天城光司撒娇似的躲在他的怀里,甜甜蜜蜜道:你连小孩子的醋都要吃吗!坏蛋。 他那句坏蛋就像浸透了蜜糖一样。 夏油杰被他亲昵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天城光司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夏油杰抱着他,隔着夏季服装的薄薄面料,他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 夏油杰的声音有些无奈:你怎么又瘦了。 因为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好好吃的饭啊。 天城光司当然不能这样回答。 夏油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那些猜测有多蠢。但是这样的猜测当然不能让天城光司知道,于是他忽略了这一点。 天城光司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迷恋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大声说:我还有别的朋友!所以,你不要小看我啊,如果杰你真的因为那个什么术式的伤害我的话,就算我不介意的话,我的朋友也会生气的。 道理很简单。 因为是朋友,所以就算不喜欢游乐园和鬼屋,幽助和天内的激将法又用得烂得要命,但是他还是会为了朋友而妥协,会默默跟在后面,购买三人份的门票。 所以相对的,在他遇到痛苦的事情时,幽助也会为了他而担心,会为了他而打抱不平。 夏油杰平静地问他:如果那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控制的神情呢?我好歹是你的男朋友,我比他们强,这种信心你总要有吧。 天城光司抱着自己的恋人不撒手。 其实他才是最强的那个啊!他对自己的实力也非常有信心的。 曾经的天城光司会为了一点点温暖而牺牲自己的全部,但是当他学会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关心他的人并非少数时,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从来就不是孤身一人。 就像五岁那年,虽然他遇到了许多不幸的事情,但是他身边的人全都发自内心地关爱着他一样。 但是这样的话当然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天城光司说:如果你真的很担心会伤到我的话,那就设定一个安全词吧。那种色色的文艺作品里也会有这种设定吧,不管多激烈,说出安全词的时候就要停下。 夏油杰哭笑不得: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东西啊。 虽然已经十八岁的光司会看那种东西也完全说得过去,但是结合光司平时那种为了得到亲吻而做出的努力,这句话就显得邀请意味十足了。 天城光司说:所以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安全词的事情。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油杰只能点头:嗯。 他的声音很低。 天城光司忍不住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他说:杰,我像这样叫你名字的时候,你就要对我很温柔,不能弄痛我哦。 把这种东西设定成安全词的话,那不就是每天都在提及吗? 夏油杰提醒他:那这样出现的频率就太高了,完全失去安全词原本的意义了吧? 天城光司大声辩解:我都已经在叫你的名字了,面对自己的恋人,难道你还有余力想别的事情吗?而且在那种事情上温柔,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完全就是强词夺理啊。 但是就连这样的天城光司也可爱到有些过分了。 夏油杰问他:那你要实验一下吗? 本来很自然的事情,被杰这样一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天城光司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说:杰。 被触发的词汇就像个再浅显不过的暗示了。 第52章 这一夜的亲吻不曾间断过。 天城光司一直在叫着恋人的名字,在这一夜里,那种玩闹似的安全词被不断提及。他呼唤着对方的姓名,就像在呼唤着自己渴望的一切一样。 天城光司在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稍微蹭了蹭恋人的胸口。尽管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误会,但是在亲吻面前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很喜欢杰,也很喜欢杰吻,所以只要有现在的温存,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夏油杰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猜测。 那些猜测在现在想来,多少都会有些可笑的意思。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担心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但是至少那些嫉妒的情感是真的。 夏油杰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天城光司正依偎在他的胸口。今天他们的吻不曾间断,在随时会有人来的地铁出口处的小公园里,天城光司的精神紧绷着,他几乎说不出别的话来,又渴望得到恋人更多的爱意,于是他只能红着脸,小声地又叫了一下恋人的名字。 夏油杰答应他的时候,天城光司的表情就显得稍微安心了一点。 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被恋人的温度轻易抚平了。 天城光司问他:我已经说了我的事情,你会讨厌我吗? 他为了能够让杰多看他一眼,迄今为止做了许多可笑的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简直心机到让人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现在站在夏油杰面前的人是天城光司,于是他就没有了责怪对方的意思。 天城光司的这些举动,如果放在别人身上的话,就多少显得有些心机深沉,令人感到有些不愉快。 但如果放在天城光司的身上,那么这些举动就从此有了别的意义。那就好像带着某种别的暗示一样,是那种既努力又笨拙的样子,比任何人都更加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