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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行。”谈秋眨了眨眼,没有任何预兆地忽然支起身子,双臂揽住姜北慕的脖颈,身子前倾,鼻尖近乎帖在了一起,呼出的炽热气息交错。 姜北慕深吸一口气,一手按住了谈秋的肩膀,似是想将人给推开,只是那手在触碰到谈秋肩膀的一瞬间便彻底xiele力,虽依旧未能松口,却已是十分动摇。 谈秋眉梢微扬,起身从姜北慕腿上离开,姜北慕稍稍松了口气,却骤感怀中有些空,心下不免有些遗憾,只是这情绪还未酝酿起来,便霎时瞪大了眸子。 谈秋似乎是觉得披垂的头发有些碍事,伸手将头顶发簪取下,以指为梳随手梳了两下头发,便拿簪子随手别了进去,随后便撩起外衫,侧坐在了地上,正对着姜北慕。 “你……!”姜北慕哪能不知道谈秋想做什么,赫然吓得不轻,下意识便朝窗外看去,所幸院外并无人影。 “别看外面。”谈秋拨开了姜北慕伸来的手,纤长五指如同灵蛇一般顺势沿着姜北慕的五指插了进去,二人十指紧扣,掌心相贴。 “看着我。”谈秋抬眼,朝着姜北慕的方向微微一笑,随后低下头去。 姜北慕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第92章 韩威 年廿四,一场大雪席卷了四方城。 天空灰蒙蒙,如同笼了一层灰纱,雪花纷纷扬扬地自天空洒落,盖住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唯余一片大雪茫茫,偶尔露出几抹灰褐与殷红,是那露出的屋脊与红灯笼。 回廊被打湿,风吹送着雪花落入屋内,与屋中炭火盆燃起的暖意相撞,落在窗沿边化作一滩水渍,洇湿一片。 谈秋站在窗边,伸出手来,掌心朝上,接着那被风刮来的雪花,双颊被冷风刮地泛着一层薄红,精致绝艳的面容掩在了一团兔绒之中,浓密且纤长的羽睫忽闪,有些兴奋地注视着那纷扬飘落的雪,“这个雪下了两天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江南会下这么大的雪!等雪小点了,咱们就出去堆雪玩!” 姜北慕身着一袭黑色宽大衣袍,袖口衣襟处以金线纹绣着祥云图案,颈处立领盘扣上嵌着一颗莹绿色的玉珠,分外惹眼,外罩狐裘缓步而来,只随意一扫这满天飞雪,便将目光收回,看向谈秋发际之间。 “我送你的发簪呢?为何不戴?” 谈秋眨了眨眼,无辜道:“我怕整日里戴着它万一把它弄坏了,我放在柜子里呢,毕竟这可是你送我的东西,那我可不得好好宝贝着么。” “送给你便是给你戴的。”姜北慕见谈秋说的理直气壮,一时只能无奈摇头,转身去了桌旁伸手从柜中拿出一个红色锦盒,锦盒中正是一根细长的银簪。 银簪被刻成松状,簪身细长,簪首嵌着四五颗绿色玉珠,光润度与姜北慕衣服上的那颗十分相似。 姜北慕取了银簪,再度走回窗边给谈秋戴上,半是强迫道:“给你的东西你就戴上,须得让我看见知道么?” 谈秋笑呵呵地应下,伸出湿漉漉且被雪粒子染地微凉的手帖上了姜北慕的面颊,“好冷——!” 姜北慕无奈摇头,将谈秋的手反握在掌心用自己的体温捂着。 谈秋如愿以偿,这才安分下来。 不知是习武的原因还是什么,哪怕在冬天,姜北慕的身躯都热地像一个火炉,这点倒是便宜了谈秋,总是这么时不时地伸手让姜北慕给他捂着。 感受着双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谈秋十分自然地上前一步搂着姜北慕,二人便这么一言不发地揽在一处,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窗外大雪纷飞,一时间这偌大的天下,只仿佛剩下这一方小小天地。 “不知道这场雪会不会下到除夕。” 眼前这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谈秋望着那灰蒙蒙的天,忍不住开口说道。 姜北慕却是不以为然,“下便下了,铺子现在也关着,下雪了就不出门是了。” 不出门?那可不成,方才借了萨木一个人情,这要是被这场雪给坏了好事,谈秋简直是要后悔一整年。 欲延欲延欲延 “不成,得出门!” 姜北慕闻言倒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谈秋怕闷,便随口应了两声,“好,出去。”言罢便伸手欲去将窗户拉上,“风雪大了,还是将窗关上,免得吹进屋来。” 谈秋望着那如鹅毛般纷扬落下的雪花,颇有些舍不得这般风景,同姜北慕讨价还价道:“就关一扇好了,另外一扇开着,我想看看这雪。” “也罢,随你了。”姜北慕见状也不再强求,只伸手将靠着谈秋的那一扇窗户给关了上来,见谈秋双手支着窗框一脸欣喜地望着窗外雪景,不知为何自己心中也觉得轻飘飘的,倒也能升起几分赏雪的心思来,与谈秋一同望向窗外。 “老爷从前有遇到过这么大的雪么?”谈秋看着一庭白雪,脖颈处的兔绒软毛被呼出的气息打湿,经风雪这么一吹 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丝冷意,这便忍不住地朝姜北慕方向钻了钻。 “京城的冬季也常常下雪,只是一早便会有宫人去洒扫,鲜少会堆起来。”姜北慕伸手替谈秋将大氅紧了紧,随后将人揽入怀中,粗糙大掌托着谈秋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替他取暖。 天地间一片苍茫,唯余呜呜风声扫过庭院,谈秋放松了身子朝后依靠入姜北慕的怀中,依靠着这么一个大暖炉,谈秋只觉得没有比冬天更好的季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