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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应对,我还需好好想想。” 姜北慕说罢,便在桌边坐下,一手搭在桌沿,指尖轻叩桌面发出哒哒声,似是小锤下下落在谈秋的心口。 若只有他与姜北慕二人便罢了,不管姜北慕是打算如何,谈秋都不担心,但现如今还有姜府这一大家子的人,一个弄不好,万一狄族之人真就那般残暴,随意屠戮呢? 目前似乎也并无两全之策,谈秋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给姜北慕添麻烦。 “铮儿乖,在小床里不要乱动。”谈秋言罢,将那安静趴伏在一旁,偶尔晃晃尾巴的小白犬往小床边抱去,对那白犬简单一句:“看好你的小主人。” 言罢也不管白犬懂没懂,便转身走到了姜北慕的身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两指粗的小玉瓶,从后递到姜北慕面前。 姜北慕余光瞥见谈秋手中的瓶子,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问道,“这是什么。” 谈秋摸了摸鼻梁,将瓶子往姜北慕怀中一塞,“这个是我之前私下里问符鹤要的丹药,虽没有什么活死人rou白骨的功效,却也是疗伤的好东西,里头有三颗,你拿一颗去给周章吧,剩下的两颗自己留着。” 姜北慕听罢却没有收,反而欲将玉瓶递还给谈秋,“既然是符鹤的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 谈秋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拔开瓶塞从中倒了一颗出来,随后将瓶子放在了姜北慕手边。 “符鹤给了我,那就是我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谈秋言罢便拍拍袖子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去把这个给周章,马上回来。” 说完,不待姜北慕回应,谈秋便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谈秋出了门,便如他所说般径直朝落霞小筑走去,路上间或遇到几名家仆,都面色如常,想来姜北慕有意将奶娘的事给压了下来,至少现在府中没有人心惶惶。 这是好事。谈秋心道,不知道阮月这段时间怎么样,倒是许久没看到她了。 谈秋迈进落霞小筑内,正好看见阮月在院内架起竹竿在晾衣服,阮月一袭素衣,未施粉黛,许是这段时日以来日日做杂活计的缘故,容貌之中带上了一丝疲意,没有了当初初见之时的那股子惊艳。 不过却显得更有人味儿了。 初见面时的阮月,虽看着精致,却如同那戴着面具的伶人,举手投足间皆小心翼翼,只为了讨好“客人”,而现如今她仿佛才真是为了自己而活。 “在晒衣服?”谈秋说话间已经走至了阮月身旁。 阮月听见是谈秋的声音,便没有回头,只含笑着从木桶中拿出了一件衣服拧干,继而抖开衣裳,挂了上去。 “公子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事情就不能回来了么?”谈秋好笑反问,随后目光漫不经心地朝那悬挂着的衣裳上瞥了一眼,正欲迈开的脚步却忽的又收了回来。 阮月晾的衣服,看起来眼熟的很。 “这不是你的衣服吧?”谈秋意有所指地轻抬下巴,指向了那件黑色外衫。 阮月闻言应了一声,解释道:“啊,这个是周大哥的,我看他衣服脏了,便自己拿来帮他洗了一下,正好他也打算走了,洗好了今天晒干,正好他能带上。” 谈秋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信息点,反问道:“他要走了?他把衣服给你的么?” 谈秋说实话是不太相信的,周章那股与生俱来仿佛别人欠他钱一般的嘴脸,实在不像是能哄女孩子帮他做事的,既然不是周章主动要求,那么便只可能是那一种猜想了…… 果不其然,阮月双颊微微泛上一层薄红,道:“这倒不是,是我自己想帮忙的。” “你……”谈秋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 阮月忙打断了谈秋未尽的话语,“公子莫要乱猜,我与他什么都没有,公子这次回来是做什么呢?可有我需要帮忙的?” 谈秋见阮月急急否认了,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顺着岔开话题:“周章人呢?我来给他送药。” “周大哥就在屋子里。”阮月侧头指了指一旁的小屋。 谈秋颔首,转了步子走向小屋,待到门口之时,便抬手轻轻叩响房门,道:“周章?你在么?我来给你送个药。”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便是几道脚步声,最终大门被拉开,周章懒洋洋地将散开的里衣拉起,遮住了精瘦的胸膛,继而侧身斜靠在门口,对谈秋道:“什么药,谁让你来送的。” “符鹤的药,我自己要来送的。”谈秋与周章话不投机,也不想与之过多纠缠,简单说了一句,便将手伸去,将药丸递与周章。 谈秋本以为周章会挑剔一番,谁料他却十分爽快地伸手接下了,自言自语道:“也是,马上就要走了,是该把身子养好。” “你赶着走做什么,多住几天把伤养好再走不行么?”谈秋问道。 “留在这里做什么。”周章随口回了一句,显然没把谈秋的话放在心上,谈秋也没当回事,只颔首道:“那你把药吃了,好好静养吧。” “慢着。”周章忽而开口,喊住了转身正欲离去的谈秋。 谈秋步子一顿,转身道:“做什么?” “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别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轻装上路懂么?”周章抱臂懒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