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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北慕神色一凛,迅速脱离几人包抄,朝树后躲去,闪身的一刹那,长刀利刃刷地一下砸进了他身旁的一棵树干之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就在姜北慕与几人周旋之际,上峰的女子眸泛冷意,随意将手中的娃娃放在一旁地上,便弯腰从脚边拾起了一张长弓,弯弓搭箭,箭簇之上淬着一种莹绿色的液体,箭尖直指姜北慕。 女子似乎十分有耐心,指腹捻着箭簇尾羽轻轻摩挲,随着姜北慕的动作而缓慢地调整箭簇方向。 姜北慕察觉到了那股森冷的目光,下意识循着目光看去,正正好撞向了那女子因癫狂而布满血丝的双眸之中,而她掌中的长弓已经拉满,蓄势待发。 仅仅这分神的一刹那,耳畔破空声传来,姜北慕再躲不能,只能竭尽全力地朝侧旁倒去,坠地翻滚起身一气呵成。 而右手手臂之上,却被长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涌出。 那几人眼见姜北慕受伤,而那涌出的鲜血则更加刺|激了他们的感官,纷纷怒喝一声,仿佛那死士一般不要命地举着刀朝姜北慕砍来。 女子窥得时机,捻着箭簇的右手轻轻摩挲,嘴角笑意扭曲,轻轻道:“永别了,姜戟。” 姜北慕深吸一口气,心知自己已近强弩之末,只硬是死撑着不松手,握住刀柄再度蓄力往上提去,右臂之上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滴落地面枯叶。 “啊!” 刹那间,耳畔接连响起痛呼声,紧接着便是那女子一声尖锐叫骂。 “该死的畜生!!快滚开!” “慕哥——!” 姜北慕猛地睁开眼,耳中所听见的最后一声呼唤,却似是那人…… 只一瞬间,只见数十名身着黑铠的侍卫手执长弓几连射出弓箭,而那些被蛊毒控制了发狂的狄族之人则皆身中数箭,几乎快被射成了一个筛子。 谈秋面色苍白,眸子中满是掩不住的慌张与后怕,在他身后萧野、周章与萨木都来了。 萧野与周章只相视一眼,便各分两路,手执兵器迅速拼杀前去。 萨木眸中略过一丝惊讶,随后看向身旁那被黑犬死死咬住小腿的女子。女子因剧痛而面容扭曲,发了狠地捶打着黑犬,黑犬却只咬死了牙关不松口,很快便弥漫开一股子血腥味。 “该死的畜生!!去死!!”女子暴怒喝道,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咬牙便欲刺下…… “慕哥!”谈秋只一眼便在人群之中看见了姜北慕,忙顾不得那箭雨刀刃,眼中唯有姜北慕一人,迅速跑向前去。 姜北慕几乎是在瞬间脱了力,受伤的右手不住发抖,难以支撑身躯站立,摇摇欲坠的瞬间,落入一张温暖的怀抱之中。 谈秋上前抱住了姜北慕,却被他压地不住后仰,直至跌坐在地。 “快回去…危险。” 谈秋看着眼前姜北慕浑身浴血的模样,心口砰砰直跳,耳畔只能隐约听见姜北慕的话语。 第49章 你想做就做。 姜府,“”挽秋阁。 帘幕深深垂地,遮掩去了白日光辉,只落得一层朦胧光感,谈秋端着一盆血水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随意将血水泼在院中泥土之中,又从偏房里倒了些许温水,将布巾过了几遍,这才端着一盆清水进屋。 谈秋先去看了看小床上的宝宝,宝宝呼吸平稳,小脸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正在安然沉睡着。 谈秋看了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去隔壁卧房之中。 “咯哒”一声轻响,谈秋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案桌之上,床边的符鹤与萧野皆转过头来看向他。 谈秋没有多话,只上前去轻轻撩起了帘幔,复又看向符鹤,符鹤眨了眨眼,将姜北慕的右手放回被褥之中。 ‘他没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涂了药膏就会好。’ 萧野轻声将符鹤的意思传达了去,谈秋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看向床榻之上眉头紧蹙的姜北慕。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也多亏了你来找我们,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姜哥一人竟然独自赴险去了。”萧野轻叹一声,对着谈秋道。 “姜哥也是,和狄族人打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们生性狡诈,不可尽信么。”萧野摇了摇头,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符鹤轻轻推了一下手臂,随后符鹤侧头微抬起下颌指向了谈秋。 萧野这才发现谈秋自方才起便一直一句话都不说。全然没有了从前的跳脱,反而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仿佛受了重伤的是他一般。 萧野有些不忍,还想劝些什么,却被符鹤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符鹤不待萧野有所反应,便起身将药箱收拾好,半推半拉地将萧野朝门外推去了,顺便将门给带上。 屋内登时再度陷入静谧,谈秋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无所感知般依旧杵在原地,目光愣愣地看向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姜北慕。 良久,谈秋才轻轻挪了步子,坐在了床榻边。 姜北慕呼吸平缓,谈秋看了会儿姜北慕那英俊而带着疲惫神色的脸,随后抬起手指,指腹捻上那紧蹙的浓眉之间,将那皱起的眉心抹开。 姜北慕似有所觉,眼皮微动。 谈秋看了一会儿,见姜北慕还没有醒来的打算,复又将他盖在被褥之下的右手轻轻拿了出来,手臂上的伤痕已经被符鹤小心包扎了起来,唯有手腕上方几寸之处,一道陈年旧疤的痕迹清晰可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