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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婉都看习惯了,她逃走的脚步甚至都有一点疲惫,只是牢牢地抱着那一朵火焰,依旧高声喊着“我没偷”醒了过来。醒过来的赵婉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抱枕,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都说了,我没偷啊。”她低声嘀咕着,缓缓从床边站起来走到自己书桌旁的书架前,打开一个盒子,“我只是在路上捡到的,有人让我拿着而已。” 木制的盒子甫一打开便显露出一丝柔和的光芒来,赵婉婉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捧出来。 那是一朵火,一丝跃动的火焰在她手上燃烧着,橙黄色的外焰一下一下地舔舐着赵婉婉的手心,静静地燃烧着。她不禁伸手抚摸着火焰,脸上露出迷恋的神情:“乖啊乖……” “你这不是偷了吗?”房间内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赵婉婉一跳。 “你,你是谁?” 半空中突然浮起一双眼来,仿佛是梦里那双质问的眼睛活过来了似的:“不告而拿视为偷,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吗?拿了不属于人间界的东西,你还想活着走出去?” “我没偷。”赵婉婉依旧坚持道,“我没偷。我只是……只是有个人拜托我帮他保存而已。” 那双眼睛问道:“什么人?” “是……” 赵婉婉努力地回想那个人的身份,却只想起一节枯树枝一样的手,那双手皱着纸皮一样的皮肤将这个木盒交给她,声音嘶哑难听:“小姑娘,这个盒子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打开它,记住了,这句话我只说最后一遍,千万不要打开它,一旦打开它你的性命就很难保住了。你帮我保存二十年,二十年后,我来取它。记住了,我叫……” 嘶哑的声音渐渐远去,赵婉婉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盒,沉下声音道:“他说他叫魂青。” 第六十一章 (六十一) “这么说你是早知道赵婉婉偷了长明灯的灯芯才执意要救她的?” 棋盘上的战局已经进入了官子阶段,季千山手执黑子,苦苦思考着。他自然不愿意方晏初一边跟他下棋一边还跟别人打着视频电话,但是没办法,他棋力不够,哪怕是这样也只是堪堪与方晏初打平。 方晏初手执白子,信手落子,一边回答视频中智清的问题:“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 季千山正在绞尽脑汁地在棋盘上寸土必争,试图守住自己中盘争夺下的优势。他之所以能在中盘厮杀中占据一丝优势,是因为他杀伐果断再加上刻意做劫,杀了方晏初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方晏初的官子能力堪称天下一绝,季千山不想输也不愿意输。 “那你怎么……” 智清的声音一出来,季千山就一个暴扣把方晏初的手机扣下了,对着电话那边不耐烦地应付了一句:“这还用得着问?不明白就自己想去,别打扰我和师父下棋!” 愤愤地挂断了电话,季千山才又把注意力放到棋盘上,到了这个时候局势已经相当明了,他没输,但赢也说不上,两个人的对局只能在官子阶段一个子一个子地对拼才能分出胜负。这一点他不如方晏初,必须长考才能落子。 趁着他思考,方晏初也没拿回他手里的手机,只是就着这个局势问他:“怎么挂掉了?” “他太笨了!”季千山手指摸进棋子,慎而重之地落在棋盘上,“这也不明白!还要来问师父。” 扫了一眼棋盘上的战况,方晏初手指轻轻敲着棋盘边:“这么看来你是明白了,不如你说说智清想问什么?” “他无非就是想问如果师父不知道赵婉婉做了什么,又为什么救赵婉婉一个普通人类。” “那你是怎么想的?”方晏初落子。 “智清大师可能是救世的菩萨当多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好像还是他们佛门说的。”季千山翻了个白眼,“他们佛门自己都不信。师父看见了,能救就救了,一切行为发自于心,有什么为什么?” 方晏初看着季千山在对智清的怒火中思路越来越清晰,落子越来越快,不由得欣慰一笑:“看来这一千年,你也学了不少东西。” 他这么一说,季千山落子的手反而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落下来,不过落下之后却没有收回而是反手抓上了方晏初的手,用自己炽热的掌心去暖方晏初微凉的小手指。抬头看着方晏初的脸乖巧可爱地说道:“这一千年,师父不在我身边,我可想师父了,每天都想着师父。” “喵~”红彤彤暖烘烘的小太阳旁,一左一右地卧着两只黑漆漆的生物。小黑猫老老实实,眼睛只放在小太阳上,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太阳橘红色的光芒,满脸上都写着“我就是来烤火的”。黑豹以他健美修长的身躯独占了右边的一大片位置,他把脑袋搁在前爪上聚精会神地盯着下棋的方晏初,就连旁边的季千山都入不了他的眼。 “师父,”不知道季千山使了什么手段,让一直以来都十分桀骜的黑豹变得异常乖顺,而且连话都不敢说,只能一天天地任由季千山肆意歪曲它的喵喵语,“你看那只黑豹又骂我了。” “黑豹未开灵智,如何骂你?” “我就不信师父看不出来。”季千山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绕过下棋的小床桌拉着方晏初的手,“这黑豹明明就开了灵智,只是维持原身搏师父同情罢了。你听!他又骂我了!骂得可难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