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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淳沉默了一瞬,“我……” “罢了,不说这些了。”柏砚先将这个话题打断,又将身上的大氅裹得严实一些。 怀淳看着他清瘦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么久他才注意到柏砚苍白的脸色,而且这地方阴冷潮湿,也不知道他的腿疾怎么样了。 怀淳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 外边的战事如火如荼,诏狱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柏砚睡不着,他向来难眠,加之这段时日忙于奔走,陡然安静下来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而且也不知道外边的战事如何。 虽然他那会儿回答怀淳的时候格外坚定,但萧九秦终究是人不是神,倘若魏承唳不惜代价攻城,萧九秦怕是也压力极大。 正想着这时,他忽然听到外边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而且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 “怀淳。”柏砚不敢多耽搁,轻轻唤了声。 怀淳亦是浅眠,所以很快醒过来,他与柏砚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怎么办?”二人声音极轻,柏砚往声音的来源处听着,除了脚步声根本听不见其他的。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二人都默契地睡好,装作熟睡的模样。 那脚步声越发近,到最后停在他们面前。柏砚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心中猜测对方是谁。 能在皇帝派人监视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进来,而且选在深夜,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来帮他们的。 果然,对方先开口了,“将里边的人拖出来。” 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将监牢打开,不顾怀淳柏砚二人是否是醒着的,便扼住他们的肩膀往外拖。 这会儿再装睡就是傻了。 柏砚与怀淳睁眼,假模假样地挣扎了一下。 “呦,公公和柏大人这就醒了啊,”为首那人一身玄衣,站在昏暗处,柏砚看不清他的脸。 他正想这声音自己从前听见过没,便听那人呵呵一笑继续道:“尔等动作轻一些,这两位可金贵着呢,一个是二殿下的心上人,另一个……可是平津侯的夫人,若伤着一点半点的,到时候如何向殿下和侯爷交代呢?” “魏承枫派你们来就不怕被陛下知道吗?”柏砚勾唇,“前边平津侯和魏承唳战得如火如荼,他暗度陈仓将我二人弄出去,莫不是真的以为就我们二人能扭转战局吧?” 柏砚细心一想就知道是谁要将他和怀淳攥在手里。 “能不能可不是柏大人您说了算。”那人一笑,“不过,大人果然聪明,我们这样谨慎,您都猜到了是谁。” “很难猜吗?”柏砚用看傻子的表情看那人,“我和怀淳是皇帝下令关到诏狱的,而魏承唳人忙于战事,根本顾不上我们,除此之外,还有哪个蠢货能注意到我们,而且还自欺欺人地派你们来抓我们?” “主子有命,自然从之,柏大人您有多少话还是留着给四殿下说吧。” 柏砚不会武,怀淳虽然会,但是从进诏狱的那一刻就被下了药,他现在与常人无异。 所以无须费什么工夫,柏砚二人就被带走。 对方十分防备柏砚二人,不仅蒙上他们的眼,而且还结结实实绑了一圈又一圈。 “总归长不了翅膀飞走,你们何必呢?”柏砚叹气,“不解开也行,但是好歹松一松,胳膊要断了。” 从前柏砚也没有这么多话过,怀淳心想着,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好像蒙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柏砚被束缚的身子动了动,马车不大,正好撞到怀淳。 “柏大人想做什么?”对方敏锐得很,将柏砚和怀淳又分开了些。 “不小心碰了下,你们慌什么?”他歪着头,继续叨叨不止:“忘了说,告诉魏承枫,关我们的时候切记避开柏府和平津侯府那两条街,萧九秦聪明得很,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哦,还有,四皇子府也不安全,萧九秦他都能猜得到的……” 柏砚絮絮叨叨了一路,那些人三拐四拐将他们安置到一条破旧的巷子里。 柏砚眼前的布条被取了,他眯了眯眼,半晌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视线中,除了几垛干草之外就是空荡荡的地板,或许是怕他们逃走,这屋子连窗户都没有。 “就委屈柏大人和怀淳公公了,暂且现在此处等等,等到殿下的事情结束,自是会放你们二人离开。” 这话就是骗骗傻子的,柏砚懒得信,不过他眸子一动,在那人离开前又唤住他,“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便由你们处置,不过这地方也太冷了,好歹拿来两个熏笼,免得你家殿下大事还没办完,我们二人先冻死了。” “毕竟死人可没法帮你们殿下和萧九秦做交易。” 柏砚意有所指,那人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叫人拿来两个熏笼。 柏砚笑了笑,“我们二人也许久没有用膳了,好歹送来些吃食,粥和糕点也行。”他一副享清福的模样,那人咬牙,最后还是叫人拿来吃食。 不过他们学聪明了一回,盛饭的碗碟都是木头的,就怕柏砚他们用瓷片做什么别有用心的事情。 对此,柏砚好像全然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