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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大眼瞪小眼许久,萧九秦面上的红色终于褪去了不少,萧九秦没话找话,看见柏砚脚边古朴典雅的书封,问,“你近来又弄到什么好书,我拿来也学习……” “学习”两个字崩溃在嘴边,萧侯爷眸子微变。 “秘戏图,”柏砚戳着书脚往萧九秦手里送,“俗称‘春宫图’,听嬷嬷说,是宫里的珍品……” 萧九秦呆了呆,“珍品……看不出来啊,”他挠着耳朵,“不过,既然嬷嬷都这样说了,不若明晚试一试?” 第105章 坚守 我不敢辜负他。 秘戏图才翻了两页, 萧侯爷就被赶走了。 萧叔先前还顾忌着点他的身份,但是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他也不免落于俗套, 将萧九秦给赶走了。 被轰到后门处的萧九秦往后看了眼,就见柏砚倚着长廊的柱子微微笑着看他狼狈模样。 “明晚再治你!”萧九秦撂下狠话。 柏砚懂些唇语,见此只轻笑着,“好啊。” 不过简单两句话,二人眼中都窜了火气, 就看何时燎原。 * 好像世间都流淌地慢起来了,柏砚用过晚膳,萧叔叩门进来, 落筠也捧着一个托盘,里边是花纹繁复的玉佩。 “阿砚,这是夫人临走时托人送到我手上的。” 萧叔眸中闪过一抹哀色,“当初你从太师府逃出的那一夜, 夫人原本想见你,但是最后还是只送出一封信。” 侯夫人的意思柏砚都懂。 她是怕拖累柏砚,所以最后还是遣人将柏砚护送离开。 整个郢都, 到处是皇帝和太师的人, 平津侯府犹如四处漏风的破败房屋, 一旦柏砚进去,他怕是也要与之俱毁。 皇权之下,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柏砚一个已经签过供书的罪民,哪里有生还的机会。 所以侯夫人遣人将柏砚送到薛良辅府里。 “夫人那时留下了什么话给我?”柏砚伸手取了玉佩,“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萧九秦被迫去往北疆, 一去就是五年,这五年……若不是他命大,怕是我连黄泉下向萧叔他们请罪的资格都没有。” “阿砚,这不怪你。” 萧叔满眼心疼,这些年,最苦的便是柏砚和萧九秦二人。 “说实话,先前你要与三公子成亲,我是不赞同的,但是后来……是薛老唤我过去聊了聊。” 柏砚手一紧。 “薛老说,明日你与三公子成亲他还是不来了,只让我替他带一句话。” 柏砚抬眸,几乎无法掩饰的紧张,喉间干涩,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先是一句感谢,自薛正鸣进了大理寺,是你尽力护佑,否则不等他沉冤得雪,定是保不住他的性命。” 这一句话旁人听了只觉得莫名,但是只有柏砚和萧叔知道,薛正鸣一被抓进大理寺,是柏砚尽力奔走,他费尽心思,受了不少责难,最后才得以免于薛正鸣被暗处的势力严刑逼供。 “……本就是我应该做……” “阿砚。”萧叔打断他的话,“这世上你不欠任何人,侯爷护你,夫人怜你,我们敬你,这都是我们愿意且未曾后悔的,而你,做到这份上已经够了。” 自平津侯府出事,柏砚自己才保住命,便尽力寻找侯府旧人。萧叔便是那时被柏砚找到的,虽然二人同在柏府多年,但是二人实在言谈有限。 更别说这样推心置腹的说话。 “薛老还说,你这些年受了诸多委屈,他作为老师,没能帮你抵御一二,是此生一大愧疚……现在郢都情势复杂,他只盼你平安无虞,若是有一日你厌倦于此,他随时等你去找他。” 若说前一句让柏砚心绪复杂,那么这一句就险些让他落泪。 四年前在朝堂之上,柏砚与薛良辅师生决裂,那一次,令朝堂上下震惊,也让他们二人再无易见之日。 诸人都道柏砚薄情寡义,连恩师都要坑害,但是薛良辅清楚知道,那时郢都风云诡谲,一旦卷入其中便顷刻间翻天覆地。 薛良辅毕竟老了,他身为首辅大臣,是允仲的眼中钉,允仲的犬牙已经将他视为心腹大患。 柏砚自知救不了薛良辅,所以只能当堂将他弹劾,允仲的爪牙就此机会将薛良辅拉下首辅的位置,师生二人便成陌路,再之后,柏砚恶名渐起,经年之后,已经是人人喊打的jian佞。 分明才三四年光阴,但是柏砚却觉得好漫长。 他花了五年时间一步一步走到高处,虽然尚未位极人臣,但是身边已经无人。 权势是底气,却也让人却步。 不,他忽然摇头,还是有人的。 “嘭!”屋门忽然被一把推开,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一众锦衣卫将柏砚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萧叔护在柏砚身前。 柏砚却按住萧叔的胳膊,“北镇抚司的诸位奉的是怀淳的令?” “大人莫要为难我等,今日是为另一桩事。”为首的那位是个熟脸,平日里见了柏砚最爱阿谀奉承,但是今日却面色淡淡, “先前因为都察院巴大人一事,萧侯爷将您擅自带出,这已然是惹了陛下的不快,而这一次,便是萧侯爷……怕也无能为力,毕竟,通敌的大罪有理有据。” 他这话一开口,柏砚便不动声色地与萧叔对视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