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萧九秦点头,“在庄子里圈着呢。” “好,既然人还在,而且这次还捉了一个马夫,两厢加起来虽然不能将他拉下来,但是让他疼上一回还是可以的。”柏砚简单地布局一番,这下别说是严儒理,就连贺招远和岁充都是满腹只余佩服。 左督御史柏砚遭人劫杀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郢都。 一开始是遍地幸灾乐祸,都感叹为何那些贼人为何没有借机将柏砚弄死。 “哎,听说了吗?那位御史大人被人劫了去,若不是他诡秘,及时预见到了,如今怕是早就被弄出城了,到时黄土一埋,是死是活谁能知道?”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偏叫他跑了去……” “就是就是,毋管是谁,能将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给弄死就是积了大德,你想想,腌臜东西如今可极为得宠了,除了那掌印太监,背后还有一位太师大人……啧啧,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人也不知昧了多少良心才走到这极高的位置。” “还能有什么,他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想想,那平津侯府被他害得只剩一个三公子,其师致仕,其同僚也被他害得离开郢都,当日景象可是历历在目,别说我等已经忘了,这姓柏的,就是遗臭万年的东西!” “话虽如此,他如今还是天子宠臣,旁人谁敢动他?” “呵,宠臣又如何,你们可别忘了,比他尊贵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就说那些皇亲国戚,哪个不比他尊贵,更别说几位殿下,他们才是君,这姓柏的东西,充其量也只是魏氏家臣,他就是再能谄媚,也不足以大过几位皇子去……” “哎,不对,我怎么听说那位四殿下与这姓柏的结了仇呢?”一人忽然开口。 周围人顿时来了兴趣,“你听谁说的?” 众人都盯着他,那人立刻自得起来,“还不是我那妹夫的弟弟的小嫂子的同胞兄弟,他在宫里当差,所以知道里边一点秘闻。” “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秘闻?”众人催促道,那人故意端起姿态,抿了口茶水,悠哉悠哉开口, “听说前不久往永州府去赈灾的差事是四殿下惦记的,毕竟里边油水多,随便刮下来一点都够千儿八百人好好过个年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那姓柏的胆大包天,连皇子的差事都敢抢,你们可知道……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直接叫四殿下下不来台,最后丢了好大的面儿!” “嗬!”众人都是一惊。 他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哪里有与官斗的胆子,在他们眼中,那些官老爷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祖宗们,说难听些,土财主只是奴役他们做工,但是那些高官可是害了人的命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反抗的。 更别说是那些皇子,听着就觉得尊贵至极,还是皇帝的儿子,那柏砚竟然胆大包天到这地步,也不知平日里到底如何为非作歹。 “哎,不对啊,既然你说那姓柏的惹了四殿下,那他这次……”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些什么,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有没有可能是那位……想要报复,所以才会下杀招。” “很有可能,旁人可能会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可那位四殿下可不会顾忌姓柏的背后是不是有掌印太监和太师大人,他若想要一个人死,旁人哪能挡得住啊。” 这人一感叹,周围的人都禁不住点头。 “是啊,那话怎么说来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姓柏的是碰上不好惹的了!” “啧啧,你等说得对,这腌臜东西就该是受些惩治,免得他总是祸害这个祸害那个的……” 众人说到兴头上,根本不知道不远处柏砚与严儒理二人正在喝茶。 “……这些人也太……”严儒理一度听不下去想要走过去打断他们,被柏砚拉住。 “我那名声早就救不回来了,你何必多费唇舌,免得你也跟着遭殃。”柏砚看上去全无怒气,连一贯心胸开阔的严儒理都不禁佩服他,“你可真是心宽。” “不心宽又如何,从前有多少人盼望着我死,如今都算好的了。”柏砚喝了口茶,又道,“也就被人戳戳脊梁骨,若是真叫他们做出什么来,也不敢,所以我才起了心思从他们这儿先将风云搅弄起来。” “你……”严儒理看着这样的柏砚,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他虽时而回来,但是这几年在西南,多是与当地土著打交道,那里虽然穷山恶水,但也不至于将人骂得猪狗不如。 严儒理没想到,当年那满城风雨竟然只是个开始,如今这些人口中所言极是才是淬了毒的…… “你实在不必这样……”柏砚看严儒理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熨帖,可也不至于误了正事,遂连忙扯开话题,“说来此事已经按照我们预测的发展了,到明日朝议,我将奏折一递,自然有人说出这些……” “到时候,只要侯爷那边将人的嘴撬开,魏承枫他非得被扒下一层皮来不可。”严儒理略轻松了些。 柏砚却还是不敢放松一点,不到最后那个时候,他一点也不敢松懈。 “可是你为何不提前写好了奏折由怀淳公公递上去,提前先……”严儒理疑惑不解。 依着柏砚与怀淳公公的交情,不说对方如何帮扶他,随便在皇帝面前嚼几句“闲话”,怕也是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还是不麻烦他了,怀淳在现在的位置上也没有那么好过,那么多人想借着他的东风达成目的,可曾为他有过半分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