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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将会场清理的差不多了,他们扫走了前一批宾客留下来的垃圾,整理了室内的布置,贴心地给这对母子留下更多的发挥空间。 优美的华尔兹缓缓地流淌出来,几乎实质化地围绕在这对男女身边,催促他们摆动起灵活的四肢。 不同于对别人扮演性的温和,这次赫珏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的舞伴,不得不说他有些紧张。 正也因为他的配合,江黛影充分地打开了自己的上半身。 她像个女王似的高昂起头,镶嵌着亮片的黑裙子如撒了一把星辰的夜空,犹如钻石般闪闪发亮,脖颈呈现出天鹅一般细长的线条。 舞步跟随着节奏,环环相扣,一圈又一圈。 漂亮的翻转出一个侧身圆弧,赫珏不可避免地和江黛影贴近了一点,他的视线可以从上往下扫过,自然掠过她精致的锁骨、涂了鲜艳色彩的红唇,相貌美艳又瑰丽,嘴边生着一颗黑色的小痣—— 赫珏捕捉到她丝缕微卷的黑发,柔顺的垂落肩头,女人深邃立体的五官还带着逼人的少女感,如黑曜石一般俏丽的眼睛极能说明这一点。 他读过很多次《圣经》。 如果耶稣可以选择的话,绝对会让这样一位高贵美丽的女性当自己的母亲。 如果可以的话,圣子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诞生于她的腹中,在诞生那一刻亲吻她。 如果—— 可是,有些事是早已注定好的。 无论经过多少次虔诚的许愿,都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赫珏几乎是畏火一般,不敢与她涌动着guntang情绪的双眸对视,哪怕江黛影微笑着沉浸在音乐当中,不会发现他的小情绪。 可他缓缓地转过自己的侧脸,面对着墙壁,可怖的阴影破坏了这一双硬质宝石似的眼瞳,他满怀不甘,以至于滋长鬼魅的阴暗。 ——真讨厌啊……… 他在无人注意的空隙,几乎面无表情,极力克制自己的双手不要收紧,不要带来哪怕一点让江黛影感觉到异常的可能性。 在一个节拍刚刚落下,下一个节拍还没有高高升起的时候,赫珏和江黛影打了个照面,她听到赫珏几乎是叹息一般说出一句话,蕴含着数不尽的温柔。 “什么?”江黛影眨了眨眼睛,没有听清楚。 而赫珏微笑站立,带着她以舞步路线为画笔,在舞池这张大画布上肆意挥洒着颜料,勾勒出繁复优美的线条,他低声说道:“没什么。” “咚咚咚——” 复古式的钟摆发出一声洪亮的高喊。 十二点的钟声刚好敲响,舞曲正好掐在这个时间结束。 赫珏和她站在舞池中央,松开她的手,一笑,“十二点了,一切结束了。” “你以为你是灰姑娘吗?”江黛影总是听他说一些故作深沉的话,她知道自己的孩子除了上学外,还有一份余外的“课程”。 为此她总是很担心他会受到太大的心理压力,为此不惜和自己的公公吵了好几次。可赫珏总是做他们俩的粘合剂,站在中间协调他们的关系。 他似乎永远是那么体贴,在孩子们叛逆成堆的青春期也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可她是一位母亲,就算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担心的像是有一百个儿子的母亲。 “可惜你没有一到零点就会被打回原形的裙子、妆容和马车。”江黛影一把拽过他的手,以命令的口吻道:“继续来。” “这真的是无法拒绝的请求。”赫珏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眼眸里的温柔像是能编织出一张细密的网,让所有人沦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她微微一笑,容颜是娇艳的黑玫瑰。 “那你还不快点准备继续接着来!” 在舞曲重新开始之前,容颜清隽的年轻人缓缓的叹息一声,引起江黛影的注意。 “其实灰姑娘最怕的是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在王子面前。”赫珏意味深长,又浅浅笑道,“但是只要王子不在意,她又有什么会怕的呢?” ——希望如此。 他在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闲暇的想一些阴暗的东西。 ——蒋慕安应该感到庆幸,她的小命可以多留一会儿。 至少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 … 回到自己的房间,赫珏坐在床边把玩手机。 他房间的布置和一般男孩不同,没有任何明星的海报或者其他青春期男生热爱的东西,房内物品物品强迫症似的排列,地板干净地像没有一丝灰尘。 他喜欢的东西其实很少很少,其中绝对不包括正常人所追逐的低级趣味。 他打开一个联系软件,从无数个号码中找到其中一个,手指一拨,选择了视频通话。 另一边,蒋慕安睡在柔软的床铺上,卷起被子,将自己包裹。 她咬着嘴唇,意识朦朦胧胧。 她会感觉到冷,明明已经睡在了暖和的被窝里,身上的衣服也是干燥的状态,可她就是总觉得骨髓里透出一股冷如冰窖的窒息感。 像绳索一般将她脆弱的脖颈一圈圈勒紧,引发一阵战栗的抽搐。 似乎无论怎么样都逃脱不了这种可怕的感觉,它像如影随形一般紧紧跟着她,在这种认知下,蒋慕安瑟瑟发抖,好几次快要睡着,又强制清醒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