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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的指尖触碰到发丝的那一秒,陆盏眠便条件反射般的偏离脑袋,他说得直接,她亦没办法装傻,只得替寇骁向他赔罪,“他这个人性格比较偏执冲动,所以……” “我可以原谅他,不过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了。”应默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显得更加深沉。 纯黑的瞳仁无比真挚地看着她,陆盏眠呼吸一窒,自顾自地后退半步,主动将距离拉远,她疏离地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师哥,是我很好的搭档。” 这句话,应默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了,他的每一次深情告白都会以她的这句话为终结。可他就是不服输,他跟性格偏执潦草的寇骁比,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样貌颜值,他怎么都不会输。 不甘心使得应默再一次上前,不远处的迈巴赫疯狂地响着喇叭,暧昧的气氛顿时消散—— “师哥,我先上楼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说完话,陆盏眠像只兔子似的头也不回地跑上楼。 停在原地的应默捏紧拳头,俊朗料峭的脸上染上黑沉沉的怒意,正当他大步上前决议与寇骁好好算账的时候,黑色迈巴赫飞速驶离,只扬起满嘴灰蒙蒙的尘沙给他吃。 “……” - 午夜纸醉金迷十里洋场热闹非凡,重金属音乐在耳畔炸响,舞池里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身着暴露。 寇骁翘着二郎腿坐在二楼包厢最暗的地方,阴戾毫无喜怒的表情令美女退避三舍,不敢靠前。左拥右抱的霍明远唇角轻轻扯动,他插科打诨调侃寇骁,“你现在不应该和陆盏眠卿卿我我才对嘛?” “……” 下一秒,只见犀利毒辣的眼刀从寇骁的漆眸里迸射。 “不会说话,那就给我闭嘴。”寇骁满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所以说出来的话格外的狠。脑海里只要回想起应默的手扒拉陆盏眠的头发丝,他就恨不得把那双猪蹄剁了扔出去喂狗。 不,扔进亚马逊流域喂鳄鱼才对! “十年前的你在苦恼怎么追求于陆盏眠,十年后的你还在考虑这个,不在追求于陆盏眠的路上就是在分手的路上,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你们俩不合适?”作为寇骁的亲哥们儿,说实在的,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寇骁不愿听他老和尚念经,豁然站起后,他瞟了霍明远一眼,并立下Flag:“没有人比我更适合陆盏眠,她只能栽在我手里,你就等着吧。”说完,大长腿一迈表示“爷不想听你瞎逼逼”后无情转身离开。 重掌寇氏那势必有琐碎的事宜亟待着寇骁去处理,寇文海这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明里暗里势必有党羽旁支在暗中较劲,除此之外,寇骁坐山观虎斗的笑面虎三叔也想分一杯羹。 寇氏集团的产业分布极广,除去新资本融入的房地产与旧资本融入的酒店行业以外,寇骁擅长风险类的投资,资产遍布申城的各行各业,这些都是他重新执掌寇氏最强硬的基石。 斜阳的残影透入纯白的纱帘,穿着挺括西服的寇骁面无表情的站在落地窗前听着向威的行程安排,听到隔日是应氏家主八十大寿的消息时,糅杂着金色光芒的睫毛轻颤,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从古董铺子里挑件东西送过去,以我奶奶的名义。” 每年应老大寿,他都是那么干的,所以今年也一样,他可不想看见应默那副虚伪的嘴脸。 跟着寇骁数十年,向威对寇骁杀伐果决的性格算不上了如指掌,也撑得上是熟知。他撇了撇嘴,眉梢微抬,佯装不经意道:“应老爷的身体朝不保夕,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着应少爷找到贴心的另一半。” “所以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昭然若揭,我从应小姐那里打听到,应少给盏眠小姐递了邀请函。”向威惆怅地看了眼自家的少爷又道:“以陆小姐对寇老的敬意,她是绝对不会失约的。” “……”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以后,寇骁的面色倏地沉了下去,情绪有隐隐火山喷发的样子。 * 陆盏眠实际上早在半月以前就收到了寿宴邀请函,应默对她说,老爷子的寿宴排场会大些,但别的都没说,可她隐约能猜出些什么。从应栀那里旁敲侧击,她表示双手投降什么都招了。 “像我们这种有家族产业的子女,未来走的都是商业联姻路线,所以明里是庆祝寿诞,暗里就联谊会呗。”应栀说得风轻云淡,反正天塌下来有她哥撑着,她还没到能“被安排”的岁数。 “我妈觉得周氏珠宝的千金就很不错。”应栀努了努唇瓣又直言不讳,“不过,我觉得你跟我哥更合适。” “……”闻言,陆盏眠摇摇头表示,我跟你哥简简单单只是舞伴关系。 在稀奇古怪的古董珍宝里,陆盏眠特意选择的大红袍有些不惹眼。但是她觉得,于应老来说,以他这把年纪金银珠宝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茶叶的意义对应老来说是不一样的。 应老的夫人年轻时是采茶女,他们在茶园里相遇相知,相爱相守。曾经固执的她与顽固死板的应老有过纷争,那便是,芭蕾和学习究竟哪一个更加重要,他不允许应默挥霍光阴。 那时的应默是舞团里最抢眼的那一个,因为应老的一声令下,非得让他与舞团一刀两断。 陆盏眠得知后,她气得像是河豚似的跑到应老面前叉腰道:“他的人生凭什么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左右,没有人比他更喜欢芭蕾,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芭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