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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倘若孕妇通过闻了这种香,又喝了安胎药,便会使腹中胎儿中毒?” 觉明点点头,他也是在发现韩素娥给自己寄来的香料中有冬凌时才突然想起这回事,甚至隐约怀疑,这香料很可能便是引发她病症的根源。 自己的毒,究竟是怎么来的? 含了冬凌的香料……若是因为含了冬凌的香料,那这香料不仅害得姑姑多年无子,还害得自己生来中毒。 她想起什么,急忙问:“那这毒会不会伤害孕者本身?” 母亲的身体若是也受到了损害…… 幸好觉明摇了摇头,“这便是这毒的无迹可循之因,孕妇并不会有任何异样,顶多在生产时可能会吃力些,但怀孕时不会有任何不适,所以,这种毒的症状也才会被认为是先天不足。” 竟然如此。素娥抖了抖眼帘,这毒竟然这般狡猾。 前世母亲以为她是先天体弱,常常感到愧对于自己,又是寻医又是求神,却无可医治。 一切都是因为这香料。 这香料,若她没记错,从自己记事起,便一直在姑姑的仁明宫里燃着,十几年了,都快成了仁明宫的独特之处。 因为产生了依赖,姑姑从未断了这香,于是毒素便愈积愈深。 是怎么样的有心之人,才能想到这样阴狠又不动声色的手段。 关于这件事,等她回到汴京,自己会同母亲说,至于下毒的人是谁,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掺在香料中,她们定然会弄个一清二楚。 而那幕后主使,自然也别想好过。 觉明退出房间后,没多久谢景淞便挑帘进屋,他仔细地打量她神色,见还算平静,虽不知觉明究竟说了什么,心中稍安。 “你不是想出去转转,现在有心情吗?”他说,臂弯里搭了件厚实的狐裘,一看便是为她准备的。 韩素娥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她有话同他讲。 “觉明方才说,我中毒可能是因为一种香料,这香料是我姑姑宫中常用的。”她把事情摊开同他说,一脸坦诚。 “我猜测可能是我母亲怀我时吸入了这香料,才因此埋下祸根。” “我能同你说的便是这些,其他的我暂且还不能断言,你若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问我。” 闻言,谢景淞静默一瞬。 半晌后,他神色未变,像对听见的韩府阴私完全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一般,只微微挑眉,好看的眼凝望着她,唇角翘了翘。 “我这会儿只想知道,我的嫦娥姑娘,她想不想出去骑马?” 第137章 策马 雪停了,地上铺了一层积雪。 素娥披上了厚厚的狐裘斗篷,站在及脚踝的雪地里,看着谢景淞牵着一匹黑驹从远处走来。 他穿着和她衣裳颜色相似的银辉色大氅,雪地里反射的光让上面精美的银线熠熠生辉,衬得人星目剑眉,愈发俊美。 脚下松软的雪被踩得簌簌作响,谢景淞收紧手中缰绳,皮毛光滑闪亮的骏马顿时停下。 “好漂亮的马。”她由衷赞叹,忍不住抬了抬手,抬到一半又顿住,“我可以碰它吗?” 这一看便是名贵宝马。 谢景淞眉梢一扬:“当然可以了,悬光很温驯的。” 悬光?这不是他那匹最出名的爱驹。 韩素娥被这个名字勾起回忆,前世没少听过关于他的传言,除了那柄宝剑,有人说谢二公子有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名为悬光,此驹曾随他上战场,伴他出生入死,极有灵性,数次解救他于危急之中。 只不过……温驯……. 她怎么听说,悬光衷心认主,对旁人却桀骜不驯,一般人难以近身,更别说骑乘。 伸向鬃毛的手犹豫地顿住了,恰逢此时悬光扬了扬头,打了个巨大的响鼻,如龙眼般乌黑的眼珠望向她,带着一股傲意。 素娥轻轻弯唇,没有被吓到,反而把手放在它顺滑的鬃毛上,轻轻抚摸着。 黑色的骏马有些抵触,忍不住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鼻孔喷着粗气,马蹄焦躁不安地踏着,好像要往一边退开。 “悬光。”谢景淞唤它,亲昵地凑近它耳边,低语了什么。 悬光摆了摆头,一团白气从它鼻腔中喷薄而出,它不情不愿地站在原地,忍受着韩素娥的触碰。 素娥也没有勉强它,只是摸了摸那比人的青丝还要顺滑的鬃毛,便收回了手。 “不是说要带我骑马?”她看向周围,说是要带她骑马,可谢景淞牵来的就一匹悬光。 “就骑悬光。” “它会不高兴的。” 谢景淞不可置否,抬手摸了摸悬光的鼻子,教她也伸手,“它最喜欢被人用手指轻轻挠这里。” 他又拿出几块蜜林檎放在她手上,“试试喂给它,悬光最爱的食物就是这种苹果。” 素娥依言照做,一手将果rou放在悬光的鼻子下面,一手轻轻挠它的头。 悬光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仿佛在迟疑,半晌后终是慢腾腾伸出舌头,卷走素娥手上的果rou。 温热的舌头舔舐在掌心,带来微微的痒意,素娥从未喂过马,感到新奇,倏地展颜笑起来,生动的眉眼仿佛要融化四周冰雪。 谢景淞带她来到侧面,轻轻扶着她踩着马镫坐上去,让她拉着缰绳,自己则牵着笼头在下面,拉着悬光慢慢走出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