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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梅?怎么还有个洛梅? 听了这话,周之翰心下蹊跷,若是洛梅刻意引导海棠…… 他心中一个咯噔,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抓错人了,眼前这个叫海棠的婢女,可能真的与此事无关,甚至很有可能是真凶丢出来干扰他们视线的棋子。 若他没有猜错,真凶可能原本打算将海棠偷偷运出府,杀掉或者□□起来,到时候韩素娥出事,官府一查,自然会发现海棠失踪,加之有沉香这个侍女作证,衣服是她亲手拿给韩素娥的,那么她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凶手,还是畏罪潜逃的凶手。 只是不知这中间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原本应该消失的海棠被丢在大理寺官兵的必经之路,才没有让凶手得逞。 周之翰想通这些的时候,张俞文早已出了门,找到女儿,问她洛梅去哪儿了。 此时张茹云才想起,洛梅去老早前寻海棠,但是许久都不见人影了,再加上她被这混乱场面弄得心绪不宁,早忘了这码事。 张俞文闻言便知不妙,刚要吩咐家丁搜府,便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步履匆匆地赶来,自称是韩素娥的婢女,对方说洛梅和阿丸找到了。 此时众人才知还有个阿丸。 之后便是那丫鬟带着周之翰前往这里,众人看见那个叫洛梅的婢子受了重伤昏迷在地,边上还躺了个没受伤的,一旁是韩素娥兄妹俩。 周之翰一颗心真是悬起放下又悬起放下,替韩素娥万分庆幸,还好今日她未受到伤害。 但是当弄清楚韩家兄妹二人在此的缘由,他实在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一改往日的温和,有些严厉道:“韩姑娘,你太冒失了,下次万不可再以身犯险。” 闻言兄妹二人皆是一怔,韩素娥还没说什么,倒是韩沐言先不高兴了。 “周大人,你什么意思?”自己身为亲哥哥都舍不得说几句重话,哪轮得到他来置喙。 “正如我所说的,韩姑娘孤身追到此处,实在冒险。” 韩沐言没好气,“她若是没来,这犯人就该跑掉了。” 然而对方毫不退缩,反问他:“倘若今日她运气不好,受了伤害,岂非得不偿失?周某宁愿犯人跑掉,也不愿姑娘受到伤害。” 话是这么说没错……韩沐言哑口,他确实也觉得meimei不该这么莽撞地跟过来,他得知后心都要提起来了,但meimei从小身体不好,平日里也乖得不得了,今日本就受了惊吓,他哪里舍得责怪她。 见两人气氛不对,素娥忙拉了拉哥哥。 “哥哥,周大人说得在理,我今日确实冒进了。” 一想起沉香和檀香,她就很是自责,今日她不仅将自己置于险境,也连累了身边之人。 她正色几分,对着周之翰道:“今日还要多谢周大人,给大人带来诸多麻烦,实在抱歉。我也知您所言皆是好意,大人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冒失了。” 看她态度良好,温言软语,饶是周之翰有所责备,也立刻不忍。 那严肃的神情渐渐褪去,换回温和的面孔,柔声道:“你也不必如此苛责自己,只是,下次莫要再让家人和朋友担心了。” ~ 晋安路外的一个岔道巷子里,黄柏站在巷尾一户人家的屋内。 屋内场景混乱,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来晚了一步,他揉了揉眉角,心沉了沉。 在京中行事,确实如那人所说,颇为不方便,人手不够,行动又多被制约。 他抬眸扫向青渠,“怎么回事?” 面前是绑在床柱子旁的屠户,唇色发紫,口角溢出黑血,已然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那话里没有半分愠怒,平静得很,却让青渠脑门渗出冷汗。 “这……” 不知作何解释,他老老实实跪下:“是属下失职。” 自从跟着公子以来,他许久未犯过这般严重的错误。 黄柏没有动怒,冷静问:“下巴卸了?” 青渠点头,也想不通。 这人的下巴他亲手卸了,牙齿也检查过了,藏的药都抠了出来,莫非还有他没注意到的地方? 临走时,门窗也被他锁得紧密,他们来时,并未见到门窗松动破坏,若是他人行凶,如何进来的?莫非凶手有这间院子的钥匙。 黄柏缓缓在屋内走动,四处观察。 这地方看起来简陋,箱顶都积满了灰尘,平日估计只有这个屠户在住,而且对方生活极不讲究。 先前洛梅两人将海棠敲晕了带出府来,是为了制造她畏罪潜逃的痕迹。这个屠户,应该就是接应洛梅的人,可他为何要帮洛梅行凶,他们三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在他们身后,还有藏得更深的人吗。 斜靠在床柱的尸体已然无法回答他了。 当真是死无对证。 他慢慢蹲下,墨玉眸子扫过那还未僵硬的尸体,突然在一个地方凝住视线,那束衣的腰布条,似有拉扯的痕迹。 “公子,怎么了?” “把他衣服解开。” 青渠照做,三下两下解开尸体上本就松动的腰带。 衣服褪了一半,一个半掌大的烙印赫然出现在死者右胸上,看样子是新烫的,还未结痂,血rou模糊。 烙印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 黄柏凑近了去看,那焦黑的rou下,似乎原先是什么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