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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是多久?”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直到中学初二结束。” “时间还算长。” “一般一般。” 刚说完,注意到顾耀南微笑的表情,孟寒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是谦虚的语气吗? 好在顾耀南没太在意,又问:“箜篌呢?学了多长时间?” 这个就有点久了:“小学四年级到高三。” 顾耀南又问:“我从网上看了你的信息,好像都没提到这些。” 孟寒抿抿唇说:“学得不大好,不敢上台面。” 这个不是孟寒谦虚,确实事实如此。 舞蹈和箜篌都是孟雨瞳安排她去学的,舞蹈是为了练形体和气质,而箜篌只是为了加深孟寒的安静。 安静即是意味着冷静思考。孟雨瞳说,安静对一个人的一生太过重要,任何事情都离不开冷静地思考。 但是不论是学毛笔字、学习舞蹈还是箜篌,都不是孟寒想要的。 跟她同龄的小伙伴可以看各种课外书,周末可以去游乐场,甚至还可以约同学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写作业。而她的课余时间都是扎推在这些所谓的「爱好」上。 因此,她是带着抵触去学这些的,论功力的深浅,远远达不到孟雨瞳想要的标准,之后进入娱乐圈,她是不敢将这些才能加到个人简介里去的,生怕孟雨瞳会拿这些说事。 顾耀南抱着胳膊,思考了几分钟,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我这边,我想看你现场演奏。” 孟寒心里暗惊,面上却是镇定,说:“我这边时间随时都可以,具体看您的。” “那好,周三下午,你来我这边,具体的位置,我待会让助理发给你。” 孟寒是懵的:“好。” 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孟寒都是心砰砰地跳,郑森知道初步的交谈是正向的,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他说:“这几天你得多加练习,健身房先别去了。还有我再找个这方面相关的老师教导教导你几天,回去翻翻有没有这方面资深的老师。还有……” 孟寒却突然起了身,说:“我去打个电话。” 话突然被打断,郑森嘿了声,正要说话,孟寒的身影已经不见,庆幸的是他们坐的是比较角落的位置,离门口也近,再加上电影节开幕仪式进入尾声,孟寒的突然离开,影响不大。 孟寒走到走廊的位置,特地寻了个没人的角落。 她捏着手机,反复踱步。 她想,要不要给母亲打个电话。 从没有过这么一刻,她是打从心底里感恩孟雨瞳的。 小时候,她很排斥母亲为她安排的一切,那些东西就像一把枷锁牢牢地将她锁在一方天地里,里面只有她孤独的身影,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因为母亲要的她不想做,但不想做又不行,母亲会生气。 进而父亲就会心疼,心疼母亲。 父亲爱惨了母亲,凡事都以母亲为先,哪怕母亲从没把他看在眼里,他也不在乎。 思来想去了很久,孟寒望着窗外漆黑黑的夜空。北城近年来的空气管理得不错,有时候夜晚是能看到星星的。 她望着点缀了一两颗星星的夜空,驻足许久。 等到了脖子传来酸涩感,她才低下头,然后点开屏幕,给母亲去电。 电话里孟雨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有事?” 孟寒默了会,说:“mama,谢谢你。” 这句话太过突兀,孟雨瞳静了好些会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跟我讲这句话。不过,孟寒,如果真的要感谢,你知道该怎么做。” 又是退圈是吗? 孟寒不想在这个事情上与母亲再次争执,她刻意避开,随后说:“我很感谢您小时候给我的教育以及让我去学一些新的领域知识。” 今天这个机会,母亲功不可没。 孟雨瞳笑了下:“时隔十几年后我能听到这话,看来是这些东西对你有了用武之地。” 孟寒默然。 母亲又说:“挺好的,我的心力没白费。” 孟寒望着天,夜色nongnong,将星星全部都盖住了,她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回去看您。” 这次孟雨瞳倒没第一时间拒绝,而是说:“中秋前后再说。” “好。” 谈话到了这里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孟雨瞳却突然问:“上一次陆迟砚舅舅的事,你拜托了其他人。” 明明是询问的意思,孟寒听来更多的是肯定的陈述。 她嗯了声:“是的。” 孟雨瞳冷笑一声,把电话挂了。 孟寒捏着黑了屏的手机,在走廊口末尾处站了好一会,正要离开,却望见身后两米远外站着一个人。 是陆迟砚。 孟寒目光平淡地从他身上飘过,她略开他,往中心会议式走去。 擦身而过时,陆迟砚蓦地拉住她的手。 他握得很紧,孟寒感到了一阵痛意。 她皱眉,冷冷地说了一句:“放开。” “我说不放呢?” 孟寒敛下眸光,抬起脚,却被陆迟砚用另外一只手挡住。 陆迟砚摩挲了会手:“孟寒,人不会二次陷入同一个陷阱。” 孟寒无意理睬他,却无意间看见拐角处露出的一截裙摆,是淡绿色的,今晚全场这么穿的人只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