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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随乃是萧府嫡长子,是未来萧氏家主,一个大族的梁子都要挑在他的肩上。萧老太爷让他走的每一步必然都是深有其意的。 也不是萧随能够反抗的。 他这些年恣意放纵,看似无法无天,实则此人最擅人心,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萧老太爷未尝不是看出他这方面本事,才放手让他在崇文馆中这样胡闹。 “我伤心了。”萧随捂着胸口,一张风流的脸刻意做出苦巴巴的表情。 非常做作,非常假。 姜漫拍拍他的肩膀:“萧兄好生做官,日后小妹靠你罩了。” 萧随眼一亮,使劲摇了摇扇子,一点她额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姜漫握拳。 萧随这才笑眯眯地冲林见鹤抱拳:“开个玩笑,望林公子不介意。今日我专程来见见同窗,还有阿漫,毕竟一起同窗这些年,日后不常见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啊。” “记得找我玩。”他冲姜漫摆手,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扇子摇动得狠了,萧随额前两捋头发不时扇得飘起来。 姜漫摇摇头,坐下打开书册。 发觉旁边有些冷,姜漫吸了吸鼻子,朝左边挪了挪,视线往右边一看,林见鹤正皱眉盯着她。 姜漫想起昨日扒他衣服之事,还是有些不自在与心虚,视线与他相对便立即移了开去。 糟糕的是,她脸不知为何烧了起来。耳朵也热得厉害。林见鹤那覆盖着薄薄肌rou的裸.露.的胸膛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了。这人看着瘦削颀长,她是当真没料到他脱了衣服是那样。 . 她克制住了伸手去摸脸的冲动。 “笃笃笃。”林见鹤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姜漫吓了一跳。任谁在心里想些奇怪之事时被当事人打断,都会有种心慌意乱的荒谬感。 她没敢回头,盯着书册,死死压着声音,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心虚:“怎么?” 林见鹤探究地看着她:“姜姑娘发热了?” 他说着,手似乎下意识想要伸过来放她额头上。 姜漫忙往后一仰,躲开。 “胡说!”她心虚,“本姑娘身强体壮,健硕如牛,才不会发热!” 林见鹤目光中有种莫名的意味:“健硕,如牛?”他上上下下看了眼姜漫。 姜漫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不许看!” 林见鹤只是缓缓抬起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将手背摁在她额头上,一试即离。 他淡淡道:“可以烫熟鸡蛋了。” 姜漫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她自己伸手一摸,手心冰凉,与额头上guntang对比鲜明。 她自己心虚,分不清究竟是生病了,还是再普通不过的脸红。只咕哝道:“这有什么奇怪,没准一会儿就不热了。” 她摇了摇脑袋,昨夜翻来覆去没睡着,早上起来便昏昏沉沉的。 熬夜不好,不好。听闻会秃头呢。 她正在心里想些杂七杂八的,猛不丁胳膊被人抓住。 “你做什么?”姜漫被林见鹤抓着往外走。那只手的温度从衣衫之外传到皮肤上,又从接触的皮肤之处直传到了心里。 她的心不受控制跳得厉害。 她昏昏沉沉地想,完蛋,本来脸上就烧,现在更洗不清了。 恐怕烧得更厉害了。 她甚至觉得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林见鹤眉头皱得很紧。 京墨一见他这副架势,惊了:“姜姑娘这是?” 他一看姜漫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视线也飘飘忽忽,不甚清明,便知他病了。 “属下马上备车。” 姜漫只觉得很累,这林见鹤还要抓着她走路。当真是太气人了。 “林见鹤,你做什么,本姑娘不走路,你给我放开。” 林见鹤冷笑:“放开?等你烧成傻子再来与我讲道理?” 他好像很是嫌弃地说了句:“敢变成傻子,我就将你冻成冰雕。” 姜漫:“这人脑子有病?” 她自认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殊不知只是有气无力地动了动胳膊。 在林见鹤看来,那点动静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默认。 到了崇文馆外,京墨已备好了马车。 林见鹤将人从肩膀上一提,就拎到了车上。 姜漫昏昏沉沉间竟还能想起这场景似曾相识。 “旁边不就是医馆?到哪去?”姜漫再后知后觉,也知晓确实是病了。纵然不甘心也无用。 她还记着得罪了林见鹤这事,不由提高了警惕。 “昨日姜姑娘做了何事想必不必我来提醒。”林见鹤阴恻恻道,“得罪我有何下场,你那多嘴多舌的婆子没同你讲个清楚明白?” “咳咳。”姜漫道,“此事说到底,是你不对。你喝醉酒,害我有家回不得,本姑娘照顾你一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就是……” 她小小声道:“不就是扯了扯你衣领,如此也算扯平了。” 她又嘀嘀咕咕道:“再者,你还派昌平伯夫人到我府上,拿我亲事吓唬威胁。这也未免太过,堂堂男子,心眼竟如此之小。真是小气。” “你再说一遍?”林见鹤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讽意的刺笑,“扯了扯衣领?” 姜漫摸了摸鼻子:“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