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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卓然先走一步。 姜漫只得与孟玉静同乘一车。 她与赵君濯道了别,在孟玉静隐忍的目光里踏上马车。 孟玉静视线几次落在她脸上。 像是第一次见她,细细打量。 姜漫蹙了蹙眉。 孟玉静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甚至连毫无情绪都称不上。 她的视线是带着蔑视的,令人不舒服的。 姜漫抬眸,回看过去。 “倒是长了张不错的脸。”孟玉静目光平静道。 姜漫淡淡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 “大皇子,你今日见了,觉得如何?” 姜漫心思一转,将今日所做之事和盘托出:“我用砖石砸了他。他手上那道伤,想是挡砖石受的。” “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孟玉静目光错愕,语气不敢置信。 姜漫:“他还瞧见我的脸,明日不定就要上门来找麻烦。说实话,我有些担心。” 孟玉静胸膛起伏,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漫把玩着发梢:“我有些愁。” 她笑嘻嘻的样子可看不出哪里忧愁。 果然,她道:“我担心,见了他,我就想收拾他。咱们侯府百年清正,最是要求心怀天下。我见不得大皇子欺负人。” 孟玉静严厉警告她:“我告诉你,你敢闯祸,我便罚你日后都不许出府,日日找人看着你。” 姜漫视线定定看着她,看得孟玉静火大:“瞪什么?你还敢瞪人!” 想到姜柔此时病得多重,她看着姜漫红润的脸更生气。 姜漫:“恐怕很难,所以我给你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你承受不来。” 她扭头,掀起车帘去看外边,快近年关,街上做生意的小贩很多。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呢,怕是,要,经常闯祸了。” “你也别见怪。毕竟,我也没见怪你方才心里那番龌龊心思。” 孟玉静脸色一青,咬牙:“你再说一遍。” 姜漫叹了口气:“你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打大皇子主意,保准让侯府两头不是人。” 孟玉静冷笑一声:“凭你也想翻出天去?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将你配给大皇子,已是你福分到头了。” 姜漫:“唉。那咱们,各凭本事?” 孟玉静憋了一肚子气,看她的目光飕飕放冷气。 姜漫漫不经心负手走着,刘婆子跟上来,压低声音道:“又出了什么事?” 姜漫:“他们想拿我给姜柔做垫脚石。” 侯府失去了一直臂膀,姜卓然不得放下对萧氏的芥蒂,为侯府未来做打算。 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初见端倪,此时不站队,日后怕后悔。 姜卓然又不想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他算盘打得好。将姜柔留给三皇子,姜漫送往大皇子府。 就算押错一个,他都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想得美。 姜漫冷哼。 她回房后便叫刘婆子准备笔墨纸砚, 趴在桌前奋笔疾书。 刘婆子想要瞧瞧她写的都是些什么,奈何她捂得死死的,不许她看。 过了会子,她探头一瞧,人趴在桌上,嘴巴里咬着笔头,口水都流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走过去,打算将人扶到床上。 视线不经意一撇,脸色顿时僵住。 她忙将那些纸张盖住,提着姜漫便扔到了床上。 姜漫呼呼大睡,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笑得甜甜的。 翌日,刘婆子端了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时,视线不经意一扫,桌上那些纸全都不见了。 她有些不自在道:“昨夜里写的东西呢?” 姜漫将手中整好的笔墨举起来,拿给她:“这儿。” “风流先生?”刘婆子瞪大眼睛,“如此,如此粗鄙,下流!姑娘你——” 姜漫笑眯眯道:“不是我,是你。” “我?” “刘mama,劳烦你走一趟,去白鹭书斋,将这笔墨送给掌柜的吧。唔,便说是你写的。” 刘婆子脸色涨红:“我不!我才不会写如此下流无耻之事!” 姜漫挑眉:“哎呀,不至于不至于,你可以易容,若是你去了,我便替你想个办法,看看那胥琛如今心意如何,可好? 刘婆子有些迟疑。 “快去快去,我今日还想看到大皇子吃瘪。” 姜卓然夫妇敢打她主意,她就将水搅得一团浑浊。 大皇子来崇文馆进学,架子不是一般大。 他穿一袭金玉白锦袍,头戴玉冠,吊梢眼,趾高气昂。 众人待他进去了,方才随后入内。 此前,大皇子很少出现在学馆。他惯不喜欢被拘着,从来也不将他人放在眼中。 若不是皇帝这次出手,没有人敢说他不是。 姜漫笑眯眯地从他身上扫过,心情甚好迈进了他们那间学堂。 “史兄,早。” “姜姑娘,你身体无恙了?”史岱焕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姜漫脸色一僵,脸上烧了起来,忘记的记忆突然涌到了眼前。 她视线不知怎么向林见鹤偷偷一瞥,却正好被他撞见,只得更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平静道:“无事,史兄不必挂怀。” 史岱焕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那晚吓坏了,到处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