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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专门跑到别人府上找茬。” 显然,她说的就是方才那个不停找茬的女人。 姜漫侧耳去听。 “夫人,难为她一个寡妇。她命硬,克夫克子,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您跟她置什么气,没得气坏自己身子。” 孟玉静这才舒缓了:“也是,一个丧夫丧子的,怪可怜。” 她松了口气:“我们去看看阿柔好点了没,于氏太没有分寸了,害得阿柔身子受损,吩咐下去,饿他们几顿,看他们哪里来的力气闹事。” “是,夫人。” “对了,此事不要阿柔知道。” “知道的,小姐心性善良,怕会不忍心。” 她走到门口,才想起姜漫这个人似的:“阿漫,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阿柔,若不是你闯祸,她不该有这一劫。你给她道个歉。” 姜漫:“我累了,我方才出去的时候她就站在窗边,手里揪着一朵梅花,想必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改日我再去看她。” 她走得极快。 “你——”孟玉静拦都拦不住。 她扶额,看在姜漫今日帮了姜柔的份上,叹了口气:“算了。” 待到到了姜柔寝室,她一进去,丫头便道:“小姐昏睡至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阿柔一直没有醒?” “是,小姐伤心至极,梦中都在流泪呢,大夫说郁结于心,药也喂了,可是怎地还不醒?可急死人了。” 孟玉静看着轩窗上几瓣粉色梅花瓣,神色古怪:“你一直守着小姐?” “红药寸步未离开。” “好好服侍。”她扶着丫头的手出去,眉头蹙着,姜漫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第14章 学堂 014 红药瞧着夫人走了,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将门关起来,跑到姜柔床边,压低声音道:“小姐,夫人走了。” 姜柔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发生了何事?” 阿娘最疼她了,每次来都会陪她很久,尤其她生病的时候,夜里一夜不睡替她擦汗也是有的,这次怎么会刚来就走。 红药脸色有些难看:“夫人进来时脸上满是关心之色,很担心小姐,可站了一息功夫,脸色便有些冷淡,匆匆走了,似是有事。” “你找孟mama问清楚。”姜柔捏了捏眉头,柔柔弱弱道,“我如今处境艰难,若是再出岔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说着她便默默流起泪来。 红药心中对姜漫痛恨至极,她抓着姜柔的手:“小姐不要哭,伤身子,侯爷和夫人疼你,不会有人威胁到你的地位,你别害怕。” 姜柔却只是哭。泪水沿着姣好的脸颊滚落领口,薄薄的皮肤泛着莹白,肩膀瘦削,不盈一握,楚楚可怜。 红药看了心里更恨姜漫了。 “我这就去问我娘。”她平时很泼辣的一个人,照顾姜柔却很细致。仔细替姜柔掖了掖被角,这才提着裙摆出去了。 姜柔眼泪立时便不流了,她目光盯着红药背影消失的地方,狠狠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阴狠一闪而逝。 红药回来时,她将头转向床内里,身体蜷着,看起来有些伤心。 “小姐,都是姜漫那个小贱人搞的鬼。”红药咬牙切齿。 姜漫踏进崇文馆,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脸颊,不会有人在咒她吧? “听说你昨日干了件大事?”萧随扇着扇子走近。 姜漫挠了挠头:“兄台消息真够快的。” “你也够憨的,都不像我认识的姜漫,以至于我总觉得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姜漫扑哧一笑:“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对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萧随“啪”一声将扇子合起来,潇洒道:“对!” 两人刚坐下不久,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哟,有热闹了。”萧随兴致盎然,桃花眼眯了眯。 姜漫视线往学馆大门一扫,没有接话。 身体有恙告假在家的姜柔,撑着病体出现在学馆门口。 她梳着双髻,穿雪白狐狸毛的袄子,脸当真瘦了一圈,看起来轻飘飘的,弱不禁风。 她偶尔捂着帕子咳嗽几声,咳得脸颊潮红,双眸含水,好些学子被那风情所惑,咽了咽口水。 姜漫淡淡地收回视线,双手撑着下巴,盯着林见鹤每日进来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病未曾痊愈,怎么急着来学堂了?若是换了我,多玩几日岂不更好?”萧随使劲摇了摇扇子,颇为惋惜。 姜漫看了眼漏壶,时间刚好到刻度,林见鹤便携着一股冷冽之气从门里踏进来。 他的脸冻得有些白,眼睛微垂,并不看人。 如今过了冬至已有十几日,正是二九湖面都结冰的时候,他仍是一袭单薄的青袍,修长的手捏着一卷书册,墨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鬓角染了些许冰晶,一进到室内,那冰晶便化了,濡湿他的额角,为他平添些许少年气。 姜漫刻意收回视线,翻开桌上书本。 姜柔被人搀扶,跟随老师一起走进学堂,学子们对她拖着病体亦要来求学的毅力纷纷赞赏。 就连夫子也对她大夸特夸。 这几日关于永昌侯府的传闻,大家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姜柔堂堂永昌侯府大小姐,身份尊贵,更难得的是,她性格纯善,十分让人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