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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台上很快播报出我的名字:“树人中学女子跳高比赛成绩——第一名,高一6班年加加。” 一瞬间,我有点恍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摔蒙了,树人中学和第一名两个词挂在一起,突然让我有了归属感。 过去我觉得树人是永远游不过的大海,读初三时在水花里扑腾了一年,最后拿着不如意的中考成绩单,淹死在了那条书卷铺成的汪洋里。 最后,我还是自费上了这所被人们吹捧成巅峰的高中,每当邻里问起来时,我妈总是自豪地挺起胸膛,说我上了树人,可我觉得这没什么好骄傲的。 我并没有给我妈自豪的资本,说白了,我就是没赶上车还死皮赖脸地要跟着车跑——吊车尾的家伙,羞羞羞。 跳高可以称得上是我活了十几年来的爱好之一,拿下了第一名,我仿佛有了立足在树人这片土地上的底气,不然我总觉得连空气都是别人施舍的。 赵思念在比赛前就拍着我的肩膀说,别慌,树人这帮人,大多学霸,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估计还没进化全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再三确认她的话跟我没关系。 除了跳高以外,能让我付出多年心血的就是研究星座命理了。 现在都推崇学以致用,刚开学那会儿,为了能和同学们增进感情,我便展现了我的终极技能——占星。 那会儿还有同学质疑我:“你行吗?” 别的不敢说,星座运势这一块,从事多年,小有成就,且卓有成效。 这个卓有成效指的是,当我数学成绩为个位数时,我总是拿着成绩单跟我妈说自己近期水逆,诸事不宜,紧接着我妈会更生气,我便用今日不宜动怒否则有损财运来安慰她。 亲测有效。 占星果然是赢得同学们好感的一个有效的方法,仅仅一下午,来找我开运的同学已经占了全班的99.99%,剩下那0.01%就是雷打不动的林南柯。 我追求完美,绝不容许有漏网之鱼,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 于是,盘算了两节课之后,我鼓足勇气向他伸出了“魔爪”——在他上厕所的路上拦住他。 为了表达自己的亲切与热情,我用争取能把他内脏都问候一遍的力气,踮脚起来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林南柯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撞到墙上。我看情况不妙,劲使大了,赶紧跑到前面挡住,谁知道他也不客气,冲着我就扑过来了,只听一声闷响,我缓缓从他怀里溜出来,见他整个人扣在墙上,我颤抖着双手,怀疑自己是不是练了铁砂掌。 出师未捷身先死,早在来之前我就考虑了各种意外情况,但现在这样还真超出大脑的三界之外,趁他还没来得及发火,我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你这么……” 他回过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我,吓得我赶紧把“弱不禁风”四个字咽了回去。 我悔恨!暗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把那两颗不顶用的门牙收拾一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放呢?但表面还是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装也得装出气势来,不然怎么树立我专业占星师的人设? “同学,找我什么事?”他突然开口。 我赶紧把思路截断,抬头望过去,顺带感慨了一句这人真高。 林南柯确实是全班最高的人,刚开学的时候,他站起来在所有人的仰望中做自我介绍,说到自己也就一米九三,我心里顿时跌宕起伏,什么叫“也就”?把零头匀给我也行啊。 班主任还特意提名了他,说是为我们班顶天立地的形象做了代言人。 从那之后,每当我听到他的声音,都有种来自四海八荒的错觉,在我头顶萦绕着,响彻整片云霄。 既然他问了来意,我再磨叽就会显得奇怪,再加上刚刚发生的系列化惨案,让我开始深刻地自我怀疑,要是不速战速决的话,一会儿还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占星书上写的,说是如果今天够倒霉,那这种酸爽就会像魔咒似的,围绕在你身上形成一团黑气,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我直接说明来意:“林南柯,全班就你没占星了,难道你不想了解一下自己的星座运势吗?” 他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我猜不透那种情绪是什么,取近似值后,把它定位为林南柯对我一个占星者的钦羡。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林南柯长得蛮好看,小内双,眉峰凛冽,秀气中透着英气,乍一看像某个喜欢赛摩托车的男明星,最近挺火的,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 他似乎回味着我的话,又反问我:“你出门前给你自己算运势了吗?”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但我还是努力点点头,绝对不能输了专业性! 他一笑,挤出两个梨窝。 “那你有没有算过我会不会拒绝你?” 什么? 林南柯瞥了我一眼,表情拽炸天,作势要离开。我心里的火“噌”一下就冒上来了,赶紧拦住他。 “不能走!全班就你没算了!” 他眼神突然变得冰冷,眉毛拧紧,表情也狰狞起来。我倒吸一口气,以为林南柯生气了要打我,他却压低声音,似乎十分隐忍地说道:“让开!我尿急!” 好机会啊!我趁火打劫:“你答应我上完厕所就来占星,我就让你现在走。” --